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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拔结束的第二天，内门的议论还未平息。
“听说了吗？李师兄输了后，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砸了一地东西，连流霜剑的碎片都扔了！”
“我早说过他根基不稳，你看他晋金丹那么快，十有八九是靠丹药堆的！”
“可不是嘛，上次见他修炼，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丹药吃多了的迹象！”
这些议论像风一样钻进林辰的耳朵里时，他正在聚灵池巩固修为。选拔赛耗尽了他的灵力，灵识过度使用也让识海隐隐作痛，此刻泡在灵泉里，才觉得舒服了些。
“李轩的金丹，确实是丹药催出来的。”陈云不知何时坐在了池边，手里拿着个玉瓶，“这里面是‘清灵丹’，能帮你稳固识海，灵识透支后用正好。”
林辰接过玉瓶，倒出一粒淡青色的丹药服下，一股清凉感瞬间流遍识海，头痛顿时减轻了不少：“多谢陈师兄。你怎么知道他靠丹药？”
“内门谁不知道？”陈云笑了笑，“大长老疼他，每年给的资源够普通核心弟子用三年，其中大半是‘聚金丹’‘爆气丹’这类催熟修为的药。他晋金丹只用了五年，比寻常弟子快了一半，可你看他的剑势，空有凌厉，却没金丹修士该有的厚重，就是根基虚浮的缘故。”
林辰想起与李轩交手时的情景——流霜剑的寒气虽猛，却后劲不足，灵力爆发时带着一丝不稳，当时只当是李轩急躁，现在想来，竟是丹药的后遗症。
“靠丹药催熟的修为，看似强横，实则外强中干。”陈云道，“你能赢他，不光是剑势巧，更因为你的根基扎实——劈柴十年练的桩功，试剑渊闯的心劫，都是别人拿丹药换不来的。”
林辰默然。他想起外门那无数个劈柴、站桩的日夜，那时觉得枯燥，如今才明白，正是那些日复一日的积累，让他的筑基中期比别人稳固数倍，才能在与金丹初期的较量中找到一线生机。
“不过你也要小心，”陈云话锋一转，“李轩输得这么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背后的大长老……据说对裂穹残片也有些想法，这次你崭露头角，怕是会引起他的注意。”
裂穹残片？林辰心中一凛。连大长老都知道残片的事？
“大长老知道残片的来历？”
“不好说，”陈云摇头，“只听说他年轻时参与过天陨之战的收尾，可能见过残片的碎片。这次你用残片气息伤了李轩的剑，说不定己经被他察觉到了。”
林辰握紧了拳头。本以为只是内门争斗，没想到竟牵扯到长老，甚至可能与爹娘的失踪有关。
“交流赛在即，烈火门的龙傲不好对付，”陈云岔开话题，免得他太过忧心，“他是正经修炼上来的金丹后期，火属性灵根精纯，你得早点做准备。”
林辰点头。龙傲的实力远在李轩之上，硬碰硬绝无胜算，必须找到克制之法。他想起《心剑录》中“以柔克刚”的记载，或许可以从“藏锋”剑势的“缠”与“绞”入手，专门针对火属性灵力狂暴的弱点。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金纹弟子抬着担架匆匆走过，担架上躺着的人面色青紫，气息微弱，正是李轩！
“怎么回事？”林辰皱眉。
“听说李师兄昨晚想强行冲击金丹中期，服了三枚‘聚金丹’，结果灵力暴走，伤了内腑。”旁边的紫纹弟子议论道，“丹堂的长老说，他体内积了太多丹毒，再这么折腾，怕是要废了。”
陈云叹了口气：“急功近利，终究是害了自己。”
林辰看着李轩被抬走的背影，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丝警醒。修仙之路，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正途，靠旁门左道得来的力量，迟早要还回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辰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备战中。他每日在聚灵池修炼三个时辰，巩固筑基中期的根基；其余时间则钻研《心剑录》，尝试将灵识与“藏锋”剑势结合，让剑招更精准、更刁钻。
期间，铁剑长老来看过他一次，没说太多，只留下一本《火属性灵根解析》，扉页上写着：“火烈则易熄，水柔则能穿石。”
林辰明白师父的意思，日夜研读，渐渐摸透了火属性灵力的运转规律——爆发时需大量灵气支撑，一旦灵气供应不上，威力就会骤减，这正是“藏锋·蓄”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日傍晚，林辰正在院中演练新悟的剑势，王虎又从外门跑来了，手里拿着个油纸包。
“林师兄！黑风域的消息！”王虎跑得满头大汗，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晒干的藤蔓，“这是我托人从断云峰采的避瘴藤，清瘴丹的主药齐了！”
林辰接过避瘴藤，藤蔓上还带着淡淡的腥气，正是丹方上记载的样子：“有找到关于我爹娘的线索吗？”
王虎的兴奋淡了些，摇摇头：“黑风寨最近查得紧，没人敢靠近。不过有个老猎户说，上月确实见过黑袍人带着一男一女进了黑风域深处，好像是去‘陨剑谷’的方向。”
陨剑谷？林辰心中一动，那不是天陨之战中裂穹剑碎裂的地方吗？噬灵宗带爹娘去那，难道与残片有关？
“我知道了。”林辰将避瘴藤收好，又给了王虎一些灵石，“交流赛后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外门的事就拜托你多照看。”
“师兄放心！”王虎拍着胸脯保证，“您安心打比赛，外门有我呢！”
送走王虎，林辰看着天边的晚霞，握紧了“藏锋”剑。
交流赛越来越近，黑风域的线索也渐渐清晰，爹娘的下落似乎就在眼前。但他知道，越是靠近真相，危险就越大——无论是烈火门的龙傲，还是暗中窥伺的大长老，或是黑风域的噬灵宗，都不会让他轻易达成目的。
他深吸一口气，剑势再起。
“藏锋·蓄！”
黑色的剑光在暮色中划过一道沉稳的弧线，灵力在丹田中缓缓凝聚，像蓄势待发的江河，看似平静，却蕴藏着足以穿石的力量。
丹药堆出的修为终是镜花水月，唯有扎实的根基与坚定的道心，才能在这吃人的修仙界走得更远。
他的剑，不仅要赢下交流赛，更要劈开所有阻碍，走到爹娘身边。
夜色渐浓，小院的剑光却越来越亮，映着少年眼中不灭的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