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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霜的耳朵微微发红，他别过脸去整理书架，金属书签与书本碰撞发出细碎声响。"下次不舒服记得叫我。"他的声音闷在高领毛衣里，指尖无意识着林玉那本《基因工程概论》的扉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林玉借笔记时随手写下的"谢谢霜哥"。
接下来的日子，林玉在谢沉霜润物细无声的关怀里小心翼翼周旋。清晨课桌抽屉总会出现温热的姜茶，杯底沉着几颗枸杞；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他刚在树荫下坐下，谢沉霜就抱着习题集走来，看似随意地挡住斜射的阳光："这道竞赛题思路有点意思。"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泛白的唇色，又默默掏出薄荷糖放在石桌上。
而顾飞像团捉摸不透的火焰，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周三午休，林玉在图书馆查资料，忽然有罐冰镇汽水从背后递来。少年反戴着棒球帽，身上带着操场塑胶跑道的味道："学霸给你灌的心灵鸡汤喝腻了吧？"他随手翻开林玉正在看的《遗传学简史》，在某页夹进张字条，上面潦草画着林氏集团大楼的简笔画，以及三个鲜红的感叹号。
时间在紧绷的平衡中滑向周五。物理课上，林玉握着笔的手突然不受控地颤抖，钢笔在作业本洇出墨团。谢沉霜几乎是瞬间察觉，他将橡皮轻轻推过来，掌心在桌面下不着痕迹地贴住林玉冰凉的手背。温热透过校服布料传来，林玉听见他压低声音："放学后等我。"
实验室的白炽灯在暮色中亮起，谢沉霜从保险柜深处取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十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静静排列，管身贴着手写标签——心脏功能强化剂V3.2。"最新配方。"谢沉霜旋开其中一支，透明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能让你...至少能维持正常作息。"
林玉的呼吸停滞在喉间。他想起母亲留下的日记里，也曾提到过类似的神秘药剂。谢沉霜己经拿起注射器，动作熟练地抽取液体："转过肩膀，和之前一样。"冰凉的触感贴上皮肤时，林玉听见对方轻声说："别去想太多，有我在。"
走廊突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顾飞斜倚在门框上，棒球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两位在玩什么秘密游戏？"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玉瞥见锁屏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自己和顾飞正在天台交换U盘。
谢沉霜的手猛地顿住，注射器里的液体轻轻摇晃。林玉抢先一步挡住他的视线，笑着踢开脚边的篮球："顾少爷又在搞什么侦查？"他伸手去够手机，余光却看见谢沉霜将注射器悄悄放回盒子，金属扣合的声音轻得像声叹息。
暮色漫进实验室的玻璃窗，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玉摸着口袋里微微发烫的U盘，听见小米在意识深处疯狂警报：检测到污染源波动！距离约定时间剩余12小时！ 而谢沉霜正低头整理试剂瓶，侧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周六的阳光斜斜洒在林氏老宅的雕花木门上，铜制门环折射出刺目的光。林玉攥着衣角站在书房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的汗浸湿了校服布料。门内传来父亲翻动文件的窸窣声，混着雪茄燃烧时"滋滋"的轻响，烟雾透过门缝钻出来，呛得他胸腔发紧。
"爸，我就看一眼以前的相册......"他话音未落，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林董事长戴着金丝眼镜的脸出现在阴影里，目光如寒潭般冷冽。老人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重重压在他肩头："等你考上清北。到时候书房、公司核心项目，你都能参与。"转身时，林玉瞥见书桌上未收起的文件，只来得及看清封皮上暗红印章的边角，心跳却莫名加快。
当晚的天台被月光浸成银灰色，生锈的铁栏杆在地上投下斑驳阴影。顾飞反戴着棒球帽，脚尖一下又一下踢着空易拉罐，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回荡。听完林玉的转述，少年突然笑出声，声音里却没半分笑意："清北？老爷子还真会画饼。"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半截又塞回去，月光照亮他眼底碎裂的寒星，"希望到时候......有些东西还来得及。"
林玉着校服口袋里的U盘，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白天父亲话里的深意。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前几天的清晨——那时的谢沉霜还是众人眼中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永远独来独往，连回答老师提问都是惜字如金。首到那天早自习，林玉被剧烈的咳嗽打断解题思路，前排同学皱眉回头，唯有那个总穿着笔挺校服的优等生，将一个贴着便利贴的保温杯轻轻放在桌上。趁热喝，枇杷膏，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却在末尾多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