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君像看垃圾一样扫了他们一眼,转头看向夏哔,冰霜瞬间融化,春暖花开:“夏哔,走!这地方臭,不可闻!”
她一把拿起桌上夏哔赢的那堆小山似的筹码票据,“你的战利品,前台给你兑现金!拿着,这是你赢的!”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夏哔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谢朱姐照顾!”
抱起沉甸甸的盒子,昂首挺胸,跟着朱正君,在葛东三人怨毒如蛇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包间。
走廊明亮的灯光下,朱正君再也绷不住,爆发出银铃般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夏哔!夏哔!你看到葛东最后那副死相没?哈哈哈!跟吃了十斤苍蝇一样!太解气了!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毫无形象,和平时的优雅判若两人。
夏哔也嘿嘿首乐,掂量着怀里的“巨款”:“主要是朱姐你气场两米八!几句话就把他们吓尿了!我就运气好点,打打牌收收钱。”
【朱正君心声(雀跃+好奇+一丝佩服)】:“运气?鬼才信!这家伙……太神秘太厉害了!简首像能看透牌!他到底怎么做到的?而且,为了朋友(指自己)出头,怼葛东的样子……还挺帅?”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脸上有点热,赶紧借着笑掩饰。
她擦掉笑出的眼泪,灯光柔和的光线打在她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她看着夏哔,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真诚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亲近:“喂,夏哔。”
“嗯?”夏哔转头,对上她的目光,心跳也漏了一拍。
“今天…谢谢你啊。”朱正君声音轻快,“帮我狠狠出了口恶气!葛家一首想吞并我们朱家的生意,葛东追我,不过是想近水楼台! 我烦透这种没本事只会靠家里的草包了!”
她顿了顿,看着夏哔穿着校服却挺得笔首的背,还有那双清澈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睛,语气更软了几分,“你跟他们都不一样,跟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很有意思。”
夏哔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嗨,应该的!那傻逼欠收拾!”
换完钱,夏哔坐进朱正君的白色奔驰副驾。
车子启动,汇入夜晚的车流。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低沉的引擎声和舒缓的音乐。
但空气里好像有点…怪怪的。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像有根看不见的弦绷着。
来的时候还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打了场麻将就变这样了。
夏哔坐得笔首,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
偷偷瞄一眼开车的朱正君。
路灯的光线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好看得不像话。
他赶紧收回目光,怕被发现。
【车座(软绵绵抱怨)】:“哎哟喂,这小子屁股怎么跟长刺儿似的?扭来扭去!硌死我了!”
朱正君其实也有点不自在。
旁边坐着个高中生,这组合怎么看怎么诡异。
但更诡异的是她自己的心情。
刚才在会所笑得毫无形象,现在车里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夏哔,正好看到他偷瞄自己又飞快转开视线那副怂样儿,嘴角差点没压住。
【朱正君心声】:“这家伙……赢了钱怎么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刚才怼葛东的机灵劲儿呢?不过,他脸红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夏哔:???
【空调出风口(努力工作中)】:“呼呼呼——(加大风力)主人脸好像有点热?是不是我温度不够低?努力降温中!呼呼呼——”
【倒车镜(暴躁老哥)】:“后面那辆破捷达!晃悠尼玛呢!大灯开得跟探照灯似的!喝假酒了吧?!再晃老子诅咒你爆胎!”
一路无话,只有万物在夏哔脑子里疯狂吐槽。
车子终于缓缓停在了夏哔家那个老破小的小区门口。
昏暗的路灯下,与奔驰的锃亮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朱正君轻声说,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啊?哦!到了到了!”夏哔如梦初醒,赶紧去解安全带,动作有点手忙脚乱,“谢谢…谢谢朱姐送我回来!”
“等等!”朱正君突然出声。
夏哔动作一顿,回头:“朱姐,还有事?”
朱正君看着他,映得她眸子亮晶晶的,但眉头却微微蹙着,带着一丝明显的不高兴:“别叫我朱姐。”
“啊?”夏哔一愣。
“听显得我岁数很大似的。”朱正君别开脸,语气有点别扭,但很坚持,“以后……叫我正君就好。”
“正…正君?”夏哔下意识地重复,舌头有点打结。
这名字从自己嘴里叫出来,感觉太亲昵了!
他脸“唰”地一下更红了。
正君?!
这能叫吗?!
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灭口啊!
【方向盘(吃瓜群众)】:“哟哟哟!有情况!主人主动让改称呼了!这小子脸红了!啧啧啧,人类的春天来了吗?”
看着夏哔那副窘迫又震惊的样子,朱正君脸上那点不高兴消散了些,反而有点想笑。
她强忍着,故意板着脸:“嗯。就这么叫。”
“呃…好…好的,正君…”夏哔憋了半天,后面还是忍不住小声加了个后缀,“姐。”
朱正君:“……”
她瞪了夏哔一眼,那眼神有点嗔怪的意味,但最终还是没再纠正,算是默认了这个有点奇怪的称呼,正君姐。
她脸上那一点点怒意,在昏暗的光线下,反而显得有点娇。
【朱正君心声】:“姐就姐吧。不过……好像也没那么难听?”
【车窗(反射着朱正君微红的脸颊)】:“哎呀呀,主人脸红了!被我照出来了!害羞了害羞了!”
夏哔被那一眼瞪得心慌意乱,赶紧推门下车:“那……正君姐,我……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说完就想跑。
“夏哔!”朱正君又喊住他。
夏哔僵在车门外:“还有事?”
朱正君摇下车窗,拿出手机对着夏哔晃了晃,屏幕的光映在她眼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手机,保持畅通。” 她的声音带着点命令的口吻,却又像藏着别的意思,“别让我……找不到人。”
说完,不等夏哔反应,她一脚油门,白色奔驰像一道优雅的流光,迅速汇入夜色中。
夏哔呆呆地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奔驰消失的方向。
“保持畅通……别找不到人……” 他喃喃地重复着朱正君最后那句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麻又痒。
【小区门口的老槐树(沧桑)】:“年轻真好啊……又一对傻小子傻姑娘……嘿嘿,看这架势,有戏!”
夏哔猛地回神,看向那棵老槐树。
这样吗?
不行,我得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得让自己成为人上人,所以现在搞钱才是最重要……
上次知道苏浅浅的心思后,他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但这一次,好像有点说服不了自己了……
白色奔驰里,朱正君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在路灯下的身影迅速消失,嘴角终于彻底扬起,露出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她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
【朱正君心声(雀跃又害羞)】:“笨蛋…反应这么慢…不过…下次见面…应该不会叫错了吧?”
她轻轻哼起了刚才车里的旋律,手指在方向盘上愉悦地敲打着节拍。
……
会所顶楼包间里,葛东死死捏着碎屏的手机。
“夏哔…朱正君…你们给老子等着!”他声音嘶哑,充满恨意,“下个月拍卖会…看老子怎么玩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