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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响起零星笑声。气氛刚缓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记者突然发难：“姜先生，有人质疑你利用齐洛的热度挽救事业，你怎么回应？”
姜觅的笑容僵在脸上，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他还没开口，齐洛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下个问题。”顶流歌手的声音像淬了冰，手指在桌下攥成了拳。
全场哗然。
金丝眼镜不依不饶：“这是否代表你们确实......”
“代表我讨厌重复回答蠢问题。”齐洛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姜觅的音乐才华，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他顿了顿，罕见地说了长句，“如果你们所谓的‘热度’是指真诚、才华和勇气，那我确实希望他多‘利用’我一些。”
姜觅在桌下踢了齐洛一脚，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这位......《娱乐周刊》的刘记者对吧？您去年三月那篇《流量时代的音乐困境》写得真好。”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坚定，“所以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什么是真正的音乐，什么是人为制造的噪音。”
刘记者愣住了，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姜觅趁机打开笔记本电脑：“正好，给大家听听我们被下架的新歌demo版......”
当清澈的钢琴前奏响起时，会场渐渐安静下来。
放到副歌部分，姜觅突然跟着哼唱起来，没有修音，没有混响，纯粹的人声与旋律交织，震撼得几个音乐编辑张大了嘴。
齐洛的目光一首停留在姜觅侧脸，看着他因为投入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唱歌时习惯性歪头的角度。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齐洛轻轻说了句：“升F调更好。”
姜觅眨眨眼，睫毛在聚光灯下投下细小的阴影：“真的？那我试试......”
即兴的清唱版本比录音更动人。
发布会不知不觉变成了小型音乐会，当姜觅用钢笔敲着玻璃杯伴奏时，连最刻薄的记者都举起了手机。
齐洛罕见地跟着打拍子，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复杂的节奏，和玻璃杯清脆的声响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第二天头条出乎所有人意料：《真金不怕火炼：论内娱最后的真诚》。
文章旁边配图是齐洛低头帮姜觅调整话筒高度的瞬间。
评论区最高赞写道：“在这个假唱假笑假人设的时代，他们至少敢把真心掏出来给你看。”
陈姐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当天下午，多个营销号同时发布“姜觅片场耍大牌”的旧视频，而某音乐平台首页突然撤下了他们的新歌推荐。
更糟的是，有消息称星光娱乐正在联系海外合作伙伴，试图封杀他们在国际舞台的发展。
姜觅蹲在工作室露台上啃三明治时，齐洛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热敷贴：“颈椎。”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外面的风暴与他无关。
“你怎么知道我......”
“你转脖子转了十七次。”齐洛在他旁边坐下，肩膀轻轻贴着姜觅的，“陈姐联系我了。”
姜觅的咀嚼动作停了，三明治里的蛋黄酱沾在嘴角：“求和？”
“警告。”齐洛望向远处聚集的乌云，声音低沉，“说己经联系了海外厂牌，要封杀我到欧洲。”
“哇哦，公费旅游！”姜觅用肩膀撞他，故意让语气轻快起来，“记得给我带明信片，要那种印着大笨钟的。”
齐洛没笑。他低头摆弄手机，姜觅瞥见屏幕上是航班查询页面，目的地显示“瑞士日内瓦”。
“喂。”姜觅突然严肃起来，三明治被捏得变了形，“别告诉我你打算投降。”
“瑞士。”齐洛关掉页面，转过手机给他看邮件，“蒙特勒音乐节邀请我们。”他的眼睛在暮色中亮得惊人，“下个月。”
姜觅的三明治掉在了地上。他猛地站起来：“你他妈说话不大喘气会死啊？！”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齐洛终于笑了，很浅的那种，像是冰面上的一道裂痕。他弯腰捡起三明治扔进垃圾桶：“收拾行李。明天早上。”
“等等...我们？音乐节？欧洲？”
“除非你更想去卖民宿。”齐洛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顺便，记得带那支钢笔。”
姜觅的欢呼声惊飞了窗外一群鸽子，白色的翅膀在暮色中像散落的乐谱。
他没看见齐洛悄悄删除了手机里另一条消息——陈姐发来的最后通牒：“要么单独回国道歉，要么永远别回来。”
但此刻，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是五线谱上两个终于找到和声的音符。
然而，就在他们出发不久，事情悄然发生了变化。
工作室里，林晟正对着电脑皱眉，屏幕上是刚收到的邮件，发件人显示“瑞士蒙特勒音乐节组委会”，内容却与齐洛说的截然不同：“很遗憾，您的演出申请己被取消......”
……
苏黎世机场的广播第七次响起，德语、法语、英语轮番轰炸。姜觅竖起耳朵，确定自己捕捉到了那个关键词：“Abgesagt”——取消。
他踮起脚尖，手指戳向电子屏上刺眼的红色“celled”字样，指甲在屏幕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
“我们被航空公司诈骗了？”姜觅转头看向齐洛，声音在嘈杂的航站楼里拔高了一个八度，“这趟航班不是明明写着的吗？” 齐洛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谷歌翻译，冰冷的机械字体显示：“因技术原因取消”。
更糟的是，值机柜台前己经排起蜿蜒的长龙，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们脸上写满焦躁，几个孩子坐在地上哭闹，声音在钢筋结构的穹顶下回荡。
“要排队吗？”姜觅伸长脖子张望，后颈的碎发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或者我们施展一下亚洲人的神秘力量？”他眨了眨眼，左眼下方那颗小痣跟着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