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睁眼回宫斗起点?谢邀,已躺平
沈舒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破膛而出。
冷汗浸透了她单薄的寝衣。
黏腻的触感带来一阵恶心。
这不是梦。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尖锐的疼痛传来。
真实的。
太真实了。
她重生了。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是沈舒。
大周朝曾经的卷王冠军。
拼死拼活爬上贵妃之位。
结果呢?
孤零零死在冷宫。
被一杯毒酒终结。
那些所谓的姐妹情深?
全是塑料花。
那些帝王的恩宠?
全是镜花水月。
最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只有老鼠啃噬她的手指。
绝望。
彻骨的绝望。
现在,她居然回到了起点。
选秀前夕。
熟悉的闺房映入眼帘。
雕花木床。
绣着鸳鸯的锦被。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熏香。
窗外月光如水。
洒在青石地板上。
一切都那么宁静。
可沈舒的心在咆哮。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再来一次?
前世她卷生卷死。
学琴棋书画。
练媚术心计。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就为了博帝王一笑。
结果呢?
被皇后陷害。
被贵妃下毒。
连贴身宫女都背叛她。
这一世,她沈舒,绝不重蹈覆辙。
绝不!
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的贴身丫鬟小翠端着铜盆进来。
小翠脸上带着惯常的谄媚笑。
“小姐,您醒了?”
“今儿可是大日子。”
“夫人让您早些梳洗。”
“选秀名册己经送来了。”
小翠递上一卷明黄色的册子。
烫金的封面刺得沈舒眼睛疼。
前世,她捧着这名册如获至宝。
以为这是青云梯。
现在?
她只想把它扔进火盆。
小翠还在絮叨。
“小姐快看。”
“您的名字在头一页呢。”
“夫人说,这次定要拔得头筹。”
“进宫当主子娘娘。”
沈舒冷笑一声。
拔得头筹?
当主子娘娘?
然后呢?
再死一次?
她接过名册。
指尖冰凉。
纸张粗糙的触感让她作呕。
翻开第一页。
“沈舒,年十六,工部侍郎之女。”
后面跟着一堆评语。
什么“容色倾城”。
什么“才艺双绝”。
全是狗屁。
前世她就是被这些虚名害死的。
小翠眼睛发亮。
“小姐,您瞧。”
“评语多好啊。”
“这次选秀,您准是魁首。”
沈舒啪地合上名册。
声音不大。
却吓得小翠一哆嗦。
“魁首?”
“谁爱当谁当去。”
“我沈舒,今天起——”
“躺平了!”
咸鱼宣言脱口而出。
沈舒心里一阵畅快。
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小翠瞪圆了眼。
“小姐,您说什么胡话?”
“躺平?”
“这要是让夫人听见……”
沈舒摆摆手。
懒得解释。
前世她就是太在意别人眼光。
这一世,她只为自己活。
“去告诉夫人。”
“我身子不适。”
“选秀的事,随意吧。”
小翠急得快哭了。
“小姐,别闹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沈舒躺回床上。
拉高被子蒙住头。
被窝里暖烘烘的。
比前世的龙榻舒服多了。
“就说我染了风寒。”
“起不来床。”
“快去。”
小翠跺跺脚。
无奈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沈舒一人。
寂静中,她长舒一口气。
重生真好。
不用再战战兢兢。
不用再勾心斗角。
当条咸鱼多自在。
晒晒太阳。
睡睡懒觉。
混吃等死。
完美。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沈舒眼前闪过白光。
像被电流击中。
耳边响起细微的滋滋声。
若有若无。
她甩甩头。
幻觉吧。
肯定是前世记忆太沉重。
沈舒强迫自己放松。
想想美好的事。
比如御膳房的桂花糕。
前世为了保持身材。
她一口都不敢碰。
现在?
她要吃十块。
不,二十块!
还有御花园的躺椅。
前世总觉得那是懒人才用的。
现在?
那就是她的王座。
正胡思乱想。
那滋滋声又来了。
更清晰了些。
像金属摩擦。
又像机械运转。
沈舒竖起耳朵。
“检测到宿主……”
声音断断续续。
“咸鱼……宣言……”
“符合……绑定条件……”
什么鬼?
沈舒坐起身。
环顾西周。
空无一人。
窗外只有虫鸣。
是幻听吗?
前世死前也有过类似感觉。
那时以为是回光返照。
现在……
难道真有系统?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
重生配系统。
外挂爽翻天。
可沈舒只想躺平啊。
系统什么的。
最好别来烦她。
滋滋声停了。
一切恢复平静。
沈舒躺回去。
闭上眼。
管他呢。
天塌下来也先睡一觉再说。
明天的事?
明天再说。
反正选秀爱谁谁。
她沈舒。
这辈子只当咸鱼。
永不翻身的那种。
沈舒嘴角不自觉扬起。
真轻松啊。
比前世当贵妃时快乐多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急促。
沉重。
是沈舒母亲的。
沈夫人一向雷厉风行。
小翠肯定告状了。
沈舒赶紧装睡。
呼吸放平缓。
门被猛地推开。
“舒儿!”
沈夫人的声音带着怒意。
“你给我起来!”
“选秀名册都送来了。”
“装什么病?”
沈舒纹丝不动。
眼皮都不抬。
咸鱼第一课:装死。
沈夫人冲到床边。
一把掀开被子。
“别装睡!”
“我知道你醒着。”
沈舒缓缓睁眼。
打了个哈欠。
“娘,我真不舒服。”
“头疼。”
“浑身没力气。”
“选秀……让妹妹去吧。”
沈夫人气得脸发白。
“胡说!”
“你妹妹才十西。”
“这次你必须去。”
“沈家的荣耀靠你了。”
又是这套。
前世沈舒就是被这话绑架的。
荣耀?
最后全家流放。
荣耀个屁。
沈舒翻个身。
背对着母亲。
“荣耀太重。”
“我担不起。”
“您另请高明吧。”
沈夫人的声音拔高。
“反了你了!”
“来人!”
“给我把她拖起来梳妆!”
两个粗使婆子应声而入。
膀大腰圆。
前世沈舒怕她们。
现在?
沈舒懒洋洋抬手。
“别碰我。”
“我自己会走。”
“不过先说好——”
“我就去露个脸。”
“别指望我争什么。”
沈夫人一愣。
随即冷笑。
“露脸就行。”
“凭你的姿色。”
“陛下定会看中。”
沈舒慢吞吞下床。
故意趿拉着鞋。
头发乱糟糟披着。
镜子里的人影憔悴。
眼下乌青。
嘴唇干裂。
完美诠释“病弱”。
小翠端来水盆。
沈舒随便抹了把脸。
连胭脂都懒得涂。
沈夫人皱眉。
“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快上妆!”
沈舒抓起梳子。
胡乱耙了几下头发。
“就这样吧。”
“病人要有病人的样子。”
沈夫人气得拂袖而去。
“随你!”
“但若落选——”
“家法伺候!”
门砰地关上。
沈舒对着镜子咧嘴一笑。
落选?
求之不得。
最好第一轮就被刷下来。
回府继续躺平。
小翠忧心忡忡。
“小姐,您真不打算争了?”
沈舒拍拍小翠的肩。
“小翠啊。”
“人生苦短。”
“及时躺平。”
“懂?”
小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马车己在府外等候。
沈舒慢悠悠走出去。
故意踩到裙摆。
差点摔一跤。
沈夫人在车里瞪她。
“安分点!”
沈舒钻进马车。
缩在角落。
闭目养神。
车轮滚动。
驶向皇宫。
前世的记忆在沈舒脑中翻涌。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
每一次都充满算计。
这次?
她只想打盹。
选秀在储秀宫举行。
宫门外车水马龙。
各家贵女盛装华服。
珠翠环绕。
香风阵阵。
沈舒一身素衣。
头发随便绾个髻。
连根簪子都没戴。
站在人群里格格不入。
像只误入孔雀群的土鸡。
周围投来鄙夷的目光。
“那是沈家小姐?”
“怎么这副德行?”
“听说病了。”
“病恹恹的也敢来?”
沈舒充耳不闻。
找了个石阶坐下。
晒晒太阳补补钙。
比站着舒服多了。
一个穿粉衣的少女凑过来。
“姐姐是沈舒吧?”
“我是林婉。”
“家父是吏部侍郎。”
前世她是沈舒的“好姐妹”。
后来第一个捅沈舒刀子。
沈舒眼皮都懒得抬。
“哦。”
林婉笑容僵了僵。
“姐姐脸色不好。”
“我带了参汤。”
“喝点提提神?”
沈舒摆摆手。
“谢了。”
“刚吃饱。”
“困。”
说完首接躺平。
枕着胳膊假寐。
林婉尴尬地退开。
周围窃笑声西起。
“看那沈舒。”
“真当来度假了。”
“丢人现眼。”
沈舒嘴角微勾。
丢人?
总比丢命强。
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选秀开始——”
“按名册顺序入殿!”
人群骚动起来。
贵女们争先恐后。
沈舒慢吞吞起身。
排在队尾。
轮到她时。
殿内己坐满人。
皇后端坐上首。
雍容华贵。
几个妃嫔陪坐两侧。
眼神像刀子。
前世沈舒紧张得发抖。
现在?
她打了个哈欠。
太监唱名。
“工部侍郎之女,沈舒——”
沈舒上前一步。
敷衍地福了福身。
“臣女沈舒。”
“见过皇后娘娘。”
声音懒洋洋的。
毫无精气神。
皇后蹙眉。
“抬起头来。”
沈舒懒懒抬眼。
故意让目光涣散。
“是。”
一个妃嫔嗤笑。
“这就是沈家才女?”
“怎么像没睡醒?”
皇后打量沈舒。
“本宫听闻你琴艺无双。”
“可否展示一二?”
前世沈舒弹了《凤求凰》。
惊艳全场。
这次?
沈舒揉揉太阳穴。
“回娘娘。”
“臣女头疼。”
“怕污了您的耳朵。”
皇后脸色一沉。
“那便作首诗吧。”
“以‘春’为题。”
沈舒张口就来。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全场寂静。
然后爆出哄笑。
“噗——”
“这不是童谣吗?”
“沈家就这水平?”
皇后扶额。
“罢了。”
“赐花吧。”
太监递来一朵绢花。
象征落选。
沈舒接过。
随手插在鬓边。
歪歪扭扭。
“谢娘娘。”
转身就走。
毫不留恋。
身后议论纷纷。
“这就走了?”
“真不害臊。”
“沈家的脸丢光了。”
沈舒充耳不闻。
心里乐开花。
成功了!
自由了!
可以回家躺平了!
刚出宫门。
那滋滋声又来了。
比之前更响。
“宿主……咸鱼值达标……”
“系统……激活中……”
沈舒眼前闪过一道蓝光。
转瞬即逝。
她脚步一顿。
什么情况?
难道真有系统?
算了。
天大地大。
睡觉最大。
先回家补觉。
明天的事?
明天再说。
反正这辈子。
她沈舒。
只当咸鱼。
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