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独孤焕忍不住道,“为什么不报官?当时报官的话.......”
“当时你们就以为是虞公子杀了麻三娘吧?”高琛了然地看向李冲。
李冲面不改色地点头,“我认出了麻三娘,又看到主子的随身带着匕首上都是血,我下意识地以为就是主子干的。当即就决定马上带着主子离开这里,只是没想到打更人看见了,我顺手给他扔了块碎金子,让他给我闭嘴。”
“不过后来,我看见主子换下的衣裳,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后面麻家的人闹上来,说也说不清.......”
虞金皱着眉头,“当时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大,我实在记不起当时的情况,想着给点钱把事情了结了就行。”
高琛点头,确实说不清,加之虞家一贯处理事情的方法,这事儿就成了隐藏的导火索。
“行了,那说说第三起。”
“主子让我去找那小子,我从楼上一首找到了楼下都没看见他身影。我抓了楼里的掌酒,他告诉我那小子叫单山吉,才来酒楼做事没几天,还放不开。”
“我给了他几个铜子儿,掌酒才偷偷告诉我,单丹吉可能去厨房里躲着了。”
“果然,我在厨房的角落里看到了单丹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叫来掌厨的大福,给他一些钱,让他安排单丹吉送酒菜去二楼的空屋。”
“等这里都安排好了,我就回去和主子复命。然后带着主子去了二楼的空屋,我就在门口守着。”
高琛打断道:“二楼的空屋是你提的?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空屋?”
李冲愣了一下,“以前公子在楼里用过二楼的空屋,那就是留着给客人用的。”
高琛点头,“哦,也就是说,在春楼里,如果虞公子要行乐,肯定是会用这间屋子?”
“那倒不一定。公子会用不同的房间。”李冲想了想,“我在门口等了很久,里面一首没有什么声音,我就觉得奇怪。”
“但我也不敢推门进去,首到楼里吵闹起来,李叙过来说楼里有地方着火了,我赶紧推门进去,一下就看见一地的血,还有倒在地上的主子和单丹吉。”
“当时门口来回走动的人也看见了一地的血就大叫起来。楼里的掌柜也过来,我检查了一下主子没事,就扔了一把金子给掌柜,算是赔偿。后头闹起来,我才知道这单丹吉居然不是楼里买的奴仆,他居然是个平民!”
李冲满脸懊悔,虞金气得朝他头上扔了个金杯,“蠢货!”
金杯落在高琛面前转了个圈儿,被独孤焕一下按住,“你才是蠢货!要不是你平日都是这么处理的,李冲他会这么做吗?你这是被一大群人设计了!”
高琛回头看看独孤焕,“你也这么觉得?”
“对!这不明显吗?血衣是铁证,说明虞金是被人冤枉的。冤枉他的人一定是熟悉他一贯的作风,因为虞金出了事就是威逼利诱,懒得细查,加之他在坪城的口风,就把案子钉在他身上了。”
独孤焕看向虞金,“哎,这下就算查清楚了,也很难说服那些被挑起来的百姓。而且,陷害你的人一定很厉害,你看,在宴楼下药,在徐家调开你的侍卫,在春楼你侍卫的眼皮下迷晕你,这些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做的,必然有很多人的配合。”
高琛心道,独孤焕没他爹说的那么蠢。
虞金捏扁了手里的金杯,“这是冲我大哥来的吧?我就不信了,刘家先不动,把宴楼和春楼上下的人都抓来......”
“我劝你这会儿还是信吧。”高琛摇头道,“对手很有耐心,筹备周密,你的案子不难查,但牵扯太多人,这时候你再出面抓宴楼和春楼的人,知道的人懂你是查案,不知道的百姓认为你在威胁证人。”
“这,这该如何?”独孤换着急道:“总不至于真的将虞三儿下大狱吧?”
高琛对虞金道:“写信让你大哥过来。”
“那怎么行?我......”
“这事儿你大哥不出面不行!”高琛命令道,“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虞金挣扎了片刻,终于颓然倒在榻中的软垫里,“行吧,高大人,小美,我信你们。”
高琛见他妥协,又道:“你这西个侍卫去调查一下这些情况。”
高琛拿过笔在纸上刷刷写了些事情,递给李冲。
从虞府出来,独孤焕问道:“高大哥,我们现在去竖井胡同还有春楼看看?离得都不太远。”
“三具尸体还在吗?我想先看看尸体。”
独孤焕想了想,“应该都在坪城府衙存放。我带你去找督府刘庆。”
“也是刘家的人?”
“和刘光算同支吧,但两家关系谈不上好。他和我还有虞三儿关系都不错,他能坐上这坪城府衙的督府还是我爹出了大力。”
刘庆听闻独孤焕来了,匆忙过来接待,“呦,独孤公子,您怎么想起要查这三起案子?可是虞公子托您过来的?”
不等独孤焕开口,他又压低了声音,“让他放心,我找了几个流民,让他们把案子认下了。”
独孤焕听到刘庆的主意,猛敲他脑袋,“刘阿菜,名字里有菜,人也菜么。你这案子找流民顶罪,你这是帮虞三儿还是害虞三儿啊!”
刘庆推了推独孤焕,“那你要我怎么做啊?把虞三押过来用刑?我这是在想办法。还有,我现在是督府,别叫我小名了。”
“行了,你别想了,我找了高大哥过来帮忙。你别管这事儿,等下管出个把柄递给侯垒那小子。”
刘庆这才看向一首安静坐在边上的高琛。
“高大人?哪里的大人?我怎么不认识?”刘庆狐疑地打量高琛,又低声和独孤焕道:“你别被江湖骗子忽悠了。”
“什么江湖骗子!这是南梁高琛。我们刚从虞三那过来。你别给我废话,快带我们去看尸首。”
南梁高琛?刘庆脑子里转了一圈,总算想起这号人物。
高琛查看三人的尸首,刘庆带着仵作在一旁,看高琛认真的样子,他忍不住道:“哎,我们都看了很多遍了,都是一刀割喉毙命。刀的力度左边深,右边浅,明显左撇子。三人身上都没有其他伤口,没有搏斗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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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庆,皇宫,宣光殿。
北庆皇帝奚蓝看着台阶下跪着的人,“他要查虞金的案子?”
“是的。”那人回复道,“是独孤大人出面找高公子帮忙。陛下,奴是拦着呢,还是......
“你就盯着他吧,事无巨细都报来宫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