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金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袖,“我确实一首对他念念不忘,让我侍卫李冲去看着他。李冲回来和我说,那小子躲在厨房里不出来。他给了酒楼掌柜一锭金子,让他把那小子带到空屋里锁着.......”
“所以,他是被你们联手骗到了空屋并且被关在了里头?你去空屋找他的时候,其实没有喝醉?”
“对,我清醒得很。进屋压根没见着人,我以为他趁机跑了,正要开门出去,就觉得一阵头晕。后头就和我说的一样,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小子被人抹了脖子,妈的,还是用了我的匕首,晦气。”虞金喝了口热汤,又嫌弃地把碗盏推了推,“换奶酒来,不会醉。这热汤我实在喝不下。”
高琛想了想,“这小伙计是你头一次见?”
“对,第一次见。没尝着滋味呢,就被杀了,还惹我一身骚。”虞金继续道,“我把侍卫叫来,说实话,我都问了好几遍了,这几个木头,什么都不知道。下次我得找几个机灵点的。”
高琛点头,“案发时候你穿的衣服都在吗?”
“血衣吗?都在,李冲说查案用的着,都留着呢。”
虞金西个侍卫分别是李冲,李叙,李烈和李鬼,都是虞家家养的侍卫。
李冲是大哥,行礼之后,他打开血衣说道:“高大人,我们主子的衣裳我都留着。我虽不懂查案,但杀人杀得多,还是有些经验。”
“你看,无论是杀胡璇姬,还是麻三娘,还是最后的单山吉,都是被人从背后勒住然后割喉而死,那么杀人者的后背这里不太会有血迹,而动刀手臂肩胛骨这里肯定会有收刀时留下的抛甩状血迹。但主子的三件血衣上的血迹却几乎是平均分散在胸口,后背,双臂都有,显然不合常理。”
独孤焕轻呼了一声,心道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有这样的经验。
高琛拿起血衣仔细看了一会,“你说的不错。背后控制被害者进行割喉的杀人方式,死者颈部血液喷射,凶手环抱状态导致部分血液沿手臂内侧回流。”
“而且裤腿外侧也会有流柱形血迹。但这些衣裳,胸口后背有大片血迹,手臂这里的血液却很少,腿上只有裤脚几滴。”
高琛放下衣裳,心里大致有了概念。
“你来说说这几起案子里的情况。”
李冲讲得与虞金基本差不多,又加了一些自己角度的看法。
“宴楼是主子常去的地方。每次主子都是在天香阁里吃酒耍乐,我们几个都在隔壁的厢房里听着动静。按理我们西个是轮流休息的,但那天夜里,我们西个都睡了过去,而且睡得格外沉。我怀疑我们的吃食被人下了药。”
“当夜我兄弟分了一部分食物和水给他的相好。那姑娘那夜也睡死了过去。我敢肯定,那夜我们是被下药了。但现在查案的大人根本不信这套,说宴楼上下都有虞家的人,怎么有人敢给虞公子下药。”
“我把宴楼当夜所有在场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李冲递给高琛,“我想着,一个个查过去......”
独孤焕扫了一眼,“你这里不仅有宴楼做事的人,还有当夜所有的客人,这些要一个个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呢。”
李冲闭上了嘴,他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高琛看了看把名单收了起来,“那么第二起案子里,你们西个为何没有跟着虞公子一起出门呢?”
“我们西个被人带错了路。”李冲偷偷看了一眼虞金,虞金倒没变脸,就摆了摆手,“你说就是了。”
李冲声音才高了一度,“按着规矩,各家侍卫都是在宴会上站在主子身后。可刘家家主让所有侍卫都下去........”
虞金话解释了一下,“刘光玩的新花样,上了几个西域舞娘光身子跳舞,大伙儿一起耍。刘光就把侍卫撤下去了。都是常喝酒的朋友,侍卫什么也没那么要紧。”
独孤焕眼睛睁大又缩小,妈呀,大家不是一起喝酒的吗,为何自己就没有这待遇?打开方式不对吗?
高琛敲了一记他的脑袋,让他收敛一下表情。
独孤焕严肃了表情:“我记得各家侍卫都退到了厅外头。后头散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跟上?”
“酒宴快结束的时候,陆续有人出来。我就守在门口等着,刘家管家和我说,主子己经从边门出去了。我就带着兄弟匆匆去边门,走到半路,又有刘家下人过来告知,主子是和刘家家主一起从小南门方向走了。”
“刘家宅子那么大,等我们几个再赶过去时,刘家管家说主子刚刚从小南门出去,说是自己慢慢走等我们跟上去。”
虞金摸摸脑袋,“好像我是这么说的。那天喝得有点多,刘光拉着我逼逼叨,让我留下来过夜。但我第二天要出城办事,留他家不方便。”
独孤焕对高琛道,“刘家会不会有问题?我听着像有,但刘光和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他......”
高琛没接他的话,“李冲,你继续说你跑出去后看到的情况。”
“我们西个出了刘家小南门,门口刚好遇着大管家送客回来,告诉我们公子喝多了要自己慢慢走着醒醒酒,让我们沿着西面的大道往前走就是了,公子才走了一会。”
“我们几个赶紧往前走,走了半刻钟都没有看到公子的影子。但是我们心里有点慌,我和李叙往前走,李烈和李鬼往后再找找。
李鬼接着李冲的话道,“我和李烈往后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黑影靠在路边。我们打着火把上前一看,居然就是公子。”
“当时他身上都是血,我们吓得不行,仔细一看,公子没事还打着呼噜,身上的血迹应该是别人的。然后我就去找大哥,三哥守在公子身边。”
高琛轻轻敲了敲桌子,“既然有血迹,你们没看周围有没有受伤的人吗?”
李冲解释道:“我们看到了当时靠坐在路边的麻三娘。我上前摸了探了探她的鼻息,己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