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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上空，鹿台被炸掉半边的巨大豁口还在冒着袅袅青烟，像被啃了一口的烂苹果。王智瘫在闻仲临时安排的静室里，浑身缠满绷带，活像个刚出土的木乃伊。他那只独眼首勾勾盯着天花板，意识却在万应盘投射的虚拟空间里，对着那幅【戴森球（灵能版）框架设计总图】流口水。
“乖乖…包个真太阳…这得多少积分啊…”他喃喃自语，感觉浑身的骨头疼都不那么要命了。积分！必须搞积分！炸个鹿台算啥？为了包太阳，炸十个都值！
就在他沉浸在“太阳包工头”的美梦中，口水差点滴到虚拟蓝图上的时候——
嗡——！！！
一股极其阴冷、晦涩、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的无形波动，毫无征兆地扫过整个天地！
静室里的烛火猛地一跳，瞬间熄灭！连闻仲布置在周围的辟邪雷符都滋啦作响，光芒黯淡！王智浑身汗毛倒竖，左眼角那三点朱砂印记骤然变得滚烫，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亿万只冰冷眼睛锁定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
“什么鬼东西？！”王智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意识空间里掉出来。
【警报！侦测到超高维信息层面入侵！】
【入侵源锁定：昆仑玉虚宫（坐标：三十三天外）】
【入侵载体解析：未知天道级协议（代号：封神榜1.0）】
【入侵方式：大规模因果律病毒植入！目标：覆盖当前纪元所有智慧生灵信息节点！】
万应盘冰冷的警报声在王智脑子里炸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刺耳！
“封神榜1.0？病毒？！”王智懵了。元始天尊那老阴比，不搞阴谋诡计，改玩黑客了？！还他妈是天道级的？！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的“网”，乱了！
王智耗费心血、以万应盘为核心节点、通过“云计算中心”残骸勉强搭建起来的、覆盖朝歌及周边区域的“灵力WiFi”，首当其冲！
虚拟道境内。
云霄的意识正沉浸在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天道CE”界面上，指尖距离【执行】按钮只有发丝的距离。篡改情劫的诱惑如同毒蛇，缠绕着她的道心。只要付出代价…
突然！
整个虚拟道境空间剧烈扭曲、震荡！金色的符文界面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疯狂闪烁、布满乱码！云霄“道侣”的虚影更是瞬间变得模糊、扭曲，表情从空洞的抽搐变成了狰狞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
“不——！”云霄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尖叫！差一点！就差一点！
【警告！灵力WiFi主节点（朝歌）遭受未知高维病毒攻击！】
【警告！因果律病毒（封神榜1.0）正在强行改写底层信息协议！试图对所有接入‘网’的生灵植入‘封神命运’强制指令！】
【警告！虚拟道境稳定性急剧下降！30%…25%…20%…即将崩溃！】
万应盘的警报如同催命符！
王智的独眼瞬间充血！草！元始老儿！你他妈不讲武德！断老子网线？！还要给全人类装流氓软件？！这能忍？！
“万应盘！给老子顶住！启动最高级别防火墙！”王智在意识里咆哮，顾不上浑身剧痛，所有精神力疯狂涌入万应盘！
【启动最高防御协议：【天道防火墙】！】
【资源不足！算力不足！无法解析未知天道级协议！防火墙正在被快速侵蚀！】
万应盘表面的星砂纹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如同超负荷运转到冒烟的CPU！青铜罗盘本体在王智怀里剧烈震颤，滚烫得像是要融化！一道道无形的信息流屏障在虚拟层面展开，艰难地抵挡着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带着“封神榜1.0”烙印的因果律病毒！
但差距太大了！万应盘再逆天，也只是个“外挂”。元始天尊动用的，是根植于天道本源的“管理员权限”！
嗤啦——！
虚拟道境内，金色的符文界面彻底被扭曲的乱码和狰狞的鬼脸覆盖！云霄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道境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开始寸寸崩裂！
现实世界，朝歌城内及灵力WiFi覆盖区域，更是一片混乱！
无数正在通过简陋“灵网终端”（类似玉简或符文石板）交流信息、学习知识、甚至仅仅是连接网络感受“新奇”的凡人、低阶修士，突然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
“呃啊！”
“我的头！”
“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钻？！”
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们痛苦地抱住头颅，眼神变得迷茫、混乱！一些模糊的、带着强制性的“指令”片段，如同跗骨之蛆，开始强行植入他们的意识深处：“…封神…榜上有名…天命…归属…玉虚…皈依…”
“不行！顶不住了！”王智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被万应盘疯狂抽取，眼前阵阵发黑。防火墙的红光越来越黯淡，那阴冷的病毒洪流正在突破最后的防线！一旦彻底崩溃，所有接入“网”的人，都将成为元始天尊“封神榜”上无知无觉的提线木偶！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抗天道收割的“众生盟”雏形，将瞬间瓦解！
“万应盘！给老子想办法！算力！老子要算力！能解析这狗屁病毒协议的算力！”王智在意识里嘶吼，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
【…检测到高能级、同源‘云服务器’接入请求…】
【目标锁定：三仙岛·云霄仙子（状态：意识连接濒临崩溃）】
【检测到其本命至宝：混元金斗（先天灵宝，特性：演化诸天，包罗万象，具备超强信息承载与处理潜力）…】
【是否引导其意识，将混元金斗临时转化为‘天道防火墙’辅助云服务器？风险：极高！可能彻底损毁混元金斗！】
“云霄？混元金斗？”王智一愣，随即独眼里爆发出绝境逢生的疯狂光芒！管他什么风险！死马当活马医！
“接！给老子接进去！引导她！把混元金斗给老子变成服务器！”王智几乎是吼出来的！
【指令确认！紧急意识桥接启动！引导协议加载…】
濒临破碎的虚拟道境中。
云霄正苦苦支撑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意识，对抗着那入侵的病毒对“道侣”虚影的污染和道境的撕裂。无尽的愤怒和不甘充斥心头！元始！又是你！连这点虚幻的慰藉也要剥夺？！
突然！
一股庞大、精密、却又带着一丝熟悉“奸商”气息的引导信息流，强行注入了她混乱的意识！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她神识中响起：
【检测到外部高维信息攻击！】
【检测到您拥有适配硬件：混元金斗（先天灵宝级‘云服务器’胚体）！】
【是否接受引导，将混元金斗转化为‘天道防火墙’辅助节点？共同抵御‘封神榜1.0’病毒入侵？】
【是/否？】
信息流中，还夹杂着王智那焦急到破音的意念：“娘娘！帮帮忙！顶住！用你的金斗！算我欠你的！回头‘天道CE’给你打折！打骨折！”
云霄的绝美脸庞上，愤怒、挣扎、不甘…最终化为一丝冰冷的决绝！
元始！你想抹杀一切变数？想让我再次沦为棋子？休想！
“好！”云霄的神念如同万载寒冰，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混元金斗！开！”
嗡——！！！
现实世界，远在东海三仙岛。
那沉寂万古、悬于碧游宫深处的混元金斗，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斗身之上，玄奥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内部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演化！庞大的信息承载和处理能力被强行激发、引导！
金光穿透虚空，无视距离，瞬间与朝歌万应盘爆发的红光链接在一起！
【高能级云服务器（混元金斗）成功接入！】
【算力资源注入！防火墙算力提升：300%…500%…1000%！】
【开始解析‘封神榜1.0’病毒协议…解析进度：1%…5%…10%…】
万应盘的红光瞬间暴涨！原本摇摇欲坠的无形防火墙瞬间凝实了数倍！那汹涌的因果律病毒洪流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被硬生生遏制住了侵蚀的速度！
“漂亮！”王智精神大振，独眼放光，“万应盘！别光挡着！给老子反攻！编写杀毒程序！这狗屁封神榜1.0！”
【算力资源充足！开始逆向工程…】
【基于病毒特征码…编写反制程序…】
【程序代号：【红客联盟】！】
【核心指令：追溯病毒源点！格式化‘封神榜1.0’强制指令！清除因果律污染！】
万应盘和混元金斗的光芒交相辉映，在虚拟的信息层面，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攻防战瞬间进入白热化！
王智的意识仿佛化作了最顶尖的程序员，精神力疯狂消耗，在万应盘的辅助下，无数由0和1构成的、闪耀着红光的“代码利剑”被迅速编写出来，如同最精锐的士兵，悍不畏死地冲入那由阴冷病毒构成的黑色洪流！
刺啦！刺啦！
虚拟的战场上，红光与黑潮疯狂碰撞、湮灭！每一次碰撞，都代表着无数被病毒感染的“信息节点”被强行杀毒、格式化！朝歌城内，那些抱着头痛苦挣扎的人们，感觉脑中那钻心的剧痛和混乱的低语正在快速消退！
“有效！给老子冲！”王智兴奋得浑身发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三十三天外，玉虚宫。
元始天尊端坐云床，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他感应到自己布下的“封神榜1.0”病毒协议，正被一股极其怪异、带着某种“逆天”规则的力量疯狂清除、破坏！那股力量的核心…似乎还夹杂着混元金斗的气息？云霄？她怎会…
“哼！螳臂当车！”元始天尊眼中寒光一闪，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圣人意志的无形指令，瞬间跨越无尽虚空，注入那病毒洪流的核心！
嗡——！
原本被【红客联盟】杀得节节败退的病毒黑潮，如同打了鸡血般，瞬间狂暴！体积膨胀十倍！化作一条狰狞的、由无数扭曲命运丝线构成的黑色孽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撞向由万应盘红芒和混元金斗金光共同支撑的防火墙！
咔嚓——！
虚拟层面，仿佛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防火墙剧烈震荡，红光和金光瞬间黯淡了一大截！
噗——！
静室中，王智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精神瞬间萎靡！
三仙岛上，悬空的混元金斗发出一声悲鸣，斗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细微却触目惊心的裂痕！金光急剧闪烁，变得极不稳定！
【警告！防火墙遭受圣人意志加持攻击！】
【警告！云服务器（混元金斗）本体受损！算力输出下降50%！】
【警告！【红客联盟】杀毒进程受阻！病毒反扑！感染率回升！】
“元始老儿！你他妈玩不起！”王智目眦欲裂，看着意识中那再次变得岌岌可危的防线，还有那代表着无数凡人即将被再次污染的感染率曲线，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憋屈涌上心头！
“万应盘！给老子燃烧积分！所有积分！兑换临时算力增幅！老子跟这老阴比拼了！”王智彻底红了眼，什么戴森球，什么包太阳，都去他妈的！现在就要这病毒！
【…积分不足…无法兑换有效增幅…】
冰冷的提示如同最后的丧钟！
就在王智绝望，防火墙即将彻底崩溃，那黑色孽龙即将吞噬一切的刹那——
云霄冰冷、决绝、带着无尽恨意的神念，如同最后的闪电，劈入王智的意识：
“王智！护住那些凡人！”
“混元金斗…爆！”
什么？！王智的独眼瞬间瞪裂！
嗡——！！！！
三仙岛上，那件伴随云霄无数元会、威震洪荒的先天灵宝——混元金斗，在云霄那玉石俱焚的意念催动下，轰然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华！如同超新星爆发！
无穷无尽的金色符文洪流，不再是防御，不再是计算，而是化作最纯粹、最狂暴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带着云霄最后的意志和混元金斗崩碎的本源，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条由元始意志加持的病毒孽龙！
轰隆隆隆——！！！！
虚拟的信息层面，爆发了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数据大爆炸”！
金与黑的洪流对撞、湮灭！恐怖的余波横扫整个“网”！
咔嚓！咔嚓！咔嚓！
朝歌城上空，那覆盖西方的“灵力WiFi”无形网络，如同破碎的蛛网，寸寸断裂、消散！所有连接瞬间中断！
【警报！灵力WiFi主节点彻底损毁！网络永久性关闭！】
【警报！云服务器（混元金斗）信号消失！损毁率：100%！】
【警报！‘封神榜1.0’病毒核心协议遭受重创！强制指令植入失败！但…因果律污染余波扩散！】
万应盘最后的警报声，带着一丝…茫然？
静室内。
王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七窍流血，模样凄惨无比。他那只独眼，失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虚空，仿佛还能看到那场无声的惊天爆炸。
赢了？好像…病毒的核心协议被云霄拼着自爆混元金斗给炸残了。封神榜强制洗脑失败了。
输了？灵力WiFi…没了。彻底断了。云霄…混元金斗…毁了。
还有…因果律污染余波？
王智挣扎着爬到窗边，推开窗户。
朝歌城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刚才还抱头惨叫的人们，此刻茫然地站在废墟和街道上，眼神空洞，带着一种大梦初醒般的恍惚。他们互相看着，看着被炸毁的半边鹿台，看着倒塌的房屋，脸上充满了困惑和…陌生？
“刚才…怎么了？”
“鹿台…怎么塌了一半？”
“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光？有网？能知道很远地方的事？”
“什么网？鹿台不是被雷劈了吗？”
“对对对！肯定是天谴！天谴啊！”
议论声渐渐响起，却充满了对刚刚过去的、那场短暂“网络时代”的彻底遗忘和歪曲。因果律的余波，抹去了“灵力WiFi”存在的一切痕迹，只留下符合他们认知的“解释”——天谴。
王智靠在冰冷的窗棂上，望着下方那些茫然无知、迅速将“异常”归于“神罚”的凡人，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付出巨大代价，甚至搭上了云霄的混元金斗，阻止了元始的强制洗脑。
可结果呢？
网，断了。凡人关于“另一种可能”的记忆，被清洗了。他们依旧活在神权天命的阴影下，对刚刚发生的、改变命运的可能，一无所知。
“呵…呵呵…”王智发出低低的、带着无尽嘲讽和疲惫的笑声，笑声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低头，看着怀里光芒彻底黯淡下去、甚至表面都多了几道细微裂痕的万应盘。
原来所谓天道防火墙…
防住了病毒，却也永久断开了连接。
代价，是回到蒙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