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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婉儿独坐房中，指尖无意识着窗棂。白日里熙晨的种种举动，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反复浮现。她垂眸苦笑，心底那簇名为爱慕的火苗，终究是不敢轻易点燃。表哥赵业珩是她现在的依靠，可这份情愫，却像藏在袖中的银针，一碰便扎得人发疼。
与此同时，赵业珩立于廊下，望着婉儿房间透出的微弱烛火，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话语。初见时她转身回眸的浅笑，早己将他的心牢牢勾住。只是他不敢贸然表露，生怕唐突了这份情谊。若婉儿因他的心意而不愿再留在此处，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晨光微熹，婉儿推开房门，却见赵业珩早己候在门外，一时怔在原地。赵业珩神色如常，嗓音温和：“走吧。”婉儿轻声应了，随他一同往膳厅走去。
用过早膳，二人并肩而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熙晨常蹲守的地方，远远瞧见刘城昊的身影。可惜时机欠佳，不便上前。赵业珩见状，温声道：“不打紧，我今日无事，去军营附近守着便是，他总不能一首不出来。”婉儿抬眸望向表哥，眸中盛满感激。
终于等到刘城昊现身，婉儿快步上前，扬声唤道：“刘公子！刘公子！”刘城昊闻声回头，见是婉儿，面露思索之色：“我认得你，之前宴会上见过。”婉儿忙道：“刘公子好记性！我此番前来，是有事相问。”
刘城昊颔首示意她继续，婉儿鼓起勇气，将熙晨的心意和盘托出，也坦言了熙晨连日来的蹲守。赵业珩见婉儿面色苦恼地折返，柔声询问。婉儿叹了口气：“我都告诉他了，可他只说承蒙熙晨垂青，过于抬爱他，容他仔细想想再回复。表哥，这算是拒绝吗？”
赵业珩唇角微扬，眼中似有笑意流转：“他既说要想，便由他去。熙晨一片真心难得，此事就随缘分吧。”婉儿懊恼地轻捶额头，低声应了“好”。
金光斜斜淌过枝桠时，树影深处忽然凝出一道纤细的轮廓。那人立在斑驳光影里，鸦青裙裾垂落如墨，鬓边银饰随着呼吸轻颤。她垂眸望着廊下交谈的两人，眼尾丹砂痣在暗影中若隐若现，目光像浸透了寒潭的银针，将婉儿鬓间新簪的海棠、业珩袖角垂落的绦穗，连同他们压低嗓音时偶尔飘出的字句，尽数缝进眼底。待两道身影转过月洞门，她指尖抚过身侧树皮上未愈的伤痕，绣鞋踏碎满地槐影，只余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消散在晚风里。
返程途中，赵业珩见婉儿仍心事重重，温言宽慰：“婉儿，你己尽力。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你和熙晨都无愧于心，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婉儿抬眸，对上表哥温柔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赵业珩望着婉儿略显低落的神情，心中一动。今日难得二人独处，倒不如借此机会带她散散心。于是，他领着婉儿穿梭于市井街巷，尝遍城中美味，又带她到自家铺子闲逛。暖阳下，两人的身影渐渐被拉长，似是将那未说出口的情愫，都融进了这烟火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