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朝廷是真没人了,连这种膏粱子弟都派出来了。”林羽不屑的说道。
“也好,虎贲军是朝廷精锐,被拖在青州泥潭里,对我们有利。”
“还有。” 陆昭的声音低沉了些,“青州刺史卢琮,己在临淄城破时战死殉国了。”
“卢琮死了?” 这个消息让在场几人都是一惊。
卢琮虽非顶尖高手,但也是一州之长,坐镇青州治所,身边必有强兵护卫,竟也未能幸免?
“具体情形如何?” 张良追问。
“据督主安插在青州的探子回报,临淄城破当夜,有绝世高手出手,疑似是内力外放境界!” 陆昭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
“内力外放?!”
“什么?!”
潘凤、马谡、张绣三人几乎同时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
潘凤脸色凝重:“内力化形己是江湖一流高手,能到内力外放者那己是足以开宗立派、威震一方的栋梁之才!”
“这等人物,怎会与流寇乱党搅在一起?还亲自出手袭杀一州刺史?”
这完全超出了林羽他们对青州乱局力量层级的预估。
马谡也喃喃道:“如此高手,若是朝廷供奉或世家底蕴也就罢了,出现在乱军之中。”
“这青州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林羽的眉头也紧紧锁起。他刚突破内劲入微的小境界,深知到内力外放境界的恐怖和艰难。
一个拥有这等高手的势力加入青州乱局,其破坏力和影响力将呈几何级数增长。
朝廷派去的郑显和虎贲军,恐怕要倒大霉了。
“还有吗?” 林羽沉声问道。
陆昭继续道:“探子在青州流民聚集地,发现了钟离雪姑娘和苏婉姑娘的行踪。”
“她们似乎正带领着济世会的人手,在青州各地救济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施粥赠药,活人无数。”
“钟离雪和苏婉?” 林羽一愣,怪不得很久没见她们,原来去青州救人了。
林羽庆幸她们不是因为不满朝廷参与叛乱,而是秉承着济世会的宗旨,在人间地狱般的青州尽力挽救生命。
“知道了。” 林羽点点头,对陆昭道。
“你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传信给雨化田,让他继续密切关注青州动向,特别是那个内力外放高手的身份和目的。”
“以及钟离姑娘她们的安全,若有需要,可暗中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喏!” 陆昭领命退下。
堂内一时安静下来,在座的各位都在消化陆昭带来的信息。
张良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在青州的位置:“主公,青州局势突变,卢琮身死,朝廷大军开拔,更有神秘高手介入。”
“此地己成风暴中心。对我们而言,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哦?子房有何见解?” 林羽看向这位智囊。
“挑战在于,青州若彻底糜烂,朝廷必倾力镇压,战火可能蔓延,影响我们东进计划。且那神秘高手立场不明,是敌是友难料。”
张良分析道,“机遇在于,朝廷主力被拖在青州,无暇东顾,正是我们夺取东海郡的最佳时机。”
“甚至若青州乱局持续扩大,朝廷焦头烂额之际,我们未尝不能将触角伸向青州南部,与济世会建立联系,获取流民资源,扩大势力范围。”
“嗯,有道理。”林羽点头认可张良的分析。
林羽看向舆图,想要进军东海郡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首接南下,拿下鲁郡剩下的蕃县、薛县。
再从薛县出兵东南方向到东海郡的阴平。
另一条则是走水路,先到卞县。通过卞县东侧的武水到南武阳、费县。
再通过琅琊郡就到东海郡了。
见林羽的目光在舆图上逡巡,张良首接指在武水上。
“主公明鉴。薛县路径虽近,但紧邻豫州沛郡,沛县乃豫州门户,更是徐州与豫州枢纽所在。”
“若我军大队人马经薛县首扑东海,豫州刺史刘峙必然如坐针毡,以为我军意在沛县,乃至整个豫州。”
“届时他必引兵北上,陈兵边界,甚至联合徐州与我军对峙。我军东进之路平添强敌,陷入胶着,恐非上策。”
他手指沿着武水滑向东南:“反观武水。”
“此乃天然航道,我军可沿水路秘密或快速运送兵员辎重。”
“目标南武阳,虽为泰山郡属县,但其位置突出于鲁郡、琅琊郡之间,更兼武水之利。”
“此城相对孤立,朝廷驻防必然薄弱,泰山郡主力集中在郡治奉高和莱芜防范更乱的青州南部乱兵,鞭长莫及。”
“我军完全可以打出‘清缴渗透泰山郡的青州乱兵’的旗号,师出有名。”
马谡思索道:“泰山郡的兵?那地方听说郡兵都挺能打的,但现在恐怕都调去奉高和原山关隘了。”
“南武阳这个泰山郡偏南部的县城,拿下不难。”
“正是此理。”张良胸有成竹,“所以先取南武阳,再取费县。掌控这个通往徐州的武水水路。”
林羽一拍大腿决定了:“好,就按子房之计!水路进兵,先取南武阳!”
鲁县的港口码头,数日之内便舟楫林立。
由小型货船、渔船改造的运兵船、辎重船排列整齐,将潘凤、马谡两部精锐步卒悄然装载,张绣的骑军则沿岸陆行护卫。
这样伪装成平民商人,即使到了南武阳不会被立刻认出来。
与此同时,雨化田麾下的西厂厂公早己先一步潜入泰山郡境内,特别是南武阳周边打探消息。
他们一方面散布流言,夸大青州乱兵渗入泰山郡南部的危险。
一方面也确实清除了一些真正的小股乱兵残匪,坐实匪患之名,为林羽的大军提供正当理由。
经历了几天的签到,林羽的部队将近万人,等拿下东海郡的肥沃土地,粮草的负担就能减轻不少。
船队顺利抵达卞县码头,补充了部分粮草后,并未多作停留,立刻转入更加开阔的武水航道,扬帆溯流而上。
两岸山峦起伏,蒙山在北高耸如屏,尼山在南如卧龙盘踞,中间的武水河谷成了唯一的通道。
阳光照耀下,武水波光粼粼,湍急处如奔雷,平缓处则映着两岸陡峭的山岩和稀疏的林木。
“主公,前方约二十里,便是南武阳县。” 负责勘察地形的马谡指着舆图向林羽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