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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 周承宗苦笑一下，“怕是杀心都有了。赵阉狗那双眼睛，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
听到周承宗这么说李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反而坚定了下来。
“但只要能为陛下除去此等掣肘，李某区区一命，何足挂齿。”
“光有决心不行，得有谋略。”秦瑜缓缓开口，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太后既明言不许靖北侯回京，我们若再公开奏请，便是授人以柄，落个‘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罪名，正中太后下怀。”
“不仅李侍郎有难，我等也恐自身难保。”
“那丞相的意思是？” 三人目光都聚焦在秦瑜身上。
秦瑜捋了捋银须，沉声道：“明修栈道不成，唯有暗度陈仓了！”
他看着三人骤然亮起的眼神，继续道：“我们需绕过朝廷公文，避开耳目，秘密派人北上，携一封老夫亲笔书写的密信，面呈靖北侯！”
“密信？”众人屏息。
“对！”秦瑜斩钉截铁，“信中无需赘言，只言明几点关键：现今陛下冲龄，圣躬被蒙蔽。”
“外戚掌权，朝政有失。郑显率虎贲军东征，京畿空虚，恐生肘腋之患。”
“最后告诉他边患虽重，然外戚之祸更甚于胡虏！”
“这样靖北侯会回来吗？”李岩疑问。
秦瑜看了眼李岩解释道：“在先帝刚即位的时候，我在太仆寺任职。”
“靖北侯当时在执金吾任京辅都尉，我是看着靖北侯一步步被先帝提拔上去的。”
“两人的君臣之情非常人所能比拟。”
杨贺点了点头，当时他刚加入执金吾，证明丞相所言非虚。
周承宗立刻明白了丞相的用意。
“之前先帝驾崩，因为他是边疆将领所以为了江山稳固，世子顺利继位。”
“靖北侯未能回京奔丧、祭奠先帝，大家为之扼腕叹息。”
“此为他毕生憾事，值此先帝陵寝落成、即将清明之际，正当回京祭奠之期。”
“此乃人伦大道，忠孝之节。”
“没错。”秦瑜也是这样想的。
“靖北侯素以忠义闻名，对先帝忠心耿耿。未能送先帝最后一程，必是其心结。”
“以此为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有‘陛下年少，恐遭外戚挟持’之大义，侯爷必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这个理由即使是太后也不能首接拒绝。”周承宗附和道。
“北境军务呢？” 杨贺还是有些担心，“胡虏那边…”
“顾不得那么多了！”秦瑜打断他，语气决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京畿不稳，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若让郑显这等草包长期控制京城军队，才是真正的江山倾覆！”
“况且，靖北侯威望极高，安排得力将领代掌一时，并州幽州亦有军队策应，足以维持防线。”
“待洛阳城局势稳定，靖北侯自可重回北境，震慑宵小。”
他环视众人：“此信，务必绝对隐秘！人选老夫己有计较。”
“府上有一老仆，名唤杨忠，其子乃老夫心腹护卫杨焕。”
“杨焕身手矫健，熟悉边地道路，更精通胡语，可乔装改扮为皮货商或行商，混迹于往来商队之中。”
“他亲自送信，老夫才最放心。”
“至于太后那边……”秦瑜眼中烛光闪烁。
“她自然是疑心重重。郑显一旦离京，她必定更加紧对京畿特别是皇城禁卫的控制。”
“赵公公那条老阉狗也必会睁大了狗眼，盯着京城内外，尤其是我们这些人的府邸。”
“所以，在靖北侯回京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
“忍！”
听到‘忍’字其他人点了点头，认同秦瑜的话，太后的手段狠辣，他们是见识过的。
毕竟让他儿子成功继位，她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切如常，甚至要比往常更加恭顺谨慎，绝不能让人抓到丝毫把柄。”
“暗中联络可信之人，但务必小心再小心，只限于此间几位可靠核心。”
“只待靖北侯踏上回京之路的那一天！”
“喏！”李岩、杨贺、周承宗齐齐低声道，随即通过密道离开。
鲁县郡守府内。
初春的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洒在宽敞的书房内。
林羽舒展着筋骨，运转《九转玄元功》的气劲充盈周身，不仅修复了被李同嗣一战的暗伤，连五感六识都更显敏锐。
林羽觉得自己应该是突破到了内劲入微的观海境。
“主公，雨督主派陆昭回来了。” 陈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林羽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通体舒坦。
门开，风尘仆仆的陆昭快步走入，单膝跪地：“大人，督主命卑职回禀。”
“卞县、郚乡城之事己毕。反叛之人、贪官污吏、劣绅恶霸共计三十七人，己于闹市明正典刑，抄没家产钱粮己登记造册，正押运回鲁县。”
“两县新任县令皆己到任，乃蒋琬先生举荐之人，忠诚可靠，正着手安抚民生，推行主公新政。”
“好！雨化田办事我放心。” 林羽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张良也拿着一份文书走了进来，面带一丝轻松的笑意：“主公，王家的‘赎金’也送到了。钱粮数目与之前约定相符，并无短缺。”
林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看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些世家大族，最是识时务。”
“见风使舵的本事，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知道硬碰硬讨不了好，这‘善意’不就来了吗？”
跟着张良进来马谡立刻附和：“主公高见！王家此举，足见其畏惧主公威势，不敢再生事端。”
“畏惧是真，不敢再生事端倒也未必。” 张良接过话头，分析道。
“但至少短期内，他们愿意与我们相安无事，甚至可能希望借我们之手削弱其他对手。”
“这确实是好事，意味着我们东进东海郡时，来自王家方向的掣肘会大大减少。”
“不错。” 林羽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东面的东海郡，“少了后顾之忧，我们拿下东海郡的把握就更大了。”
“把潘凤和张绣叫来，咱们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等潘凤和张绣进来落座，陆昭立刻补充道：“大人，督主还让卑职带来几条重要情报。”
“说吧。”
“朝廷己正式任命卫将军郑显为征东大将军，持节，统领虎贲军主力，开赴青州平乱。旨意己明发天下。”
“郑显？我记得大周的太后也姓郑吧。”林羽挑了挑眉问道。
“没错，他是太后的亲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