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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马谡则显得冷静得多。
他挥挥手，城墙上忙碌的辅兵和守城器械立刻进入了隐蔽状态。
他仔细听着斥候的回报，眼神微凝：“前锋约莫三千人？以骑兵为锋，领军旗号……是周？”
“周？”潘凤浓眉一挑，随即嗤笑出声。
“哦，那个手下败将！在鲁郡被俺老潘砍得抱头鼠窜，一脚踹晕的那个周烈小瘪三？”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原来是这小子打头阵，看来李同嗣手下真没人了！派这么个废物来送死！”
话音刚落，城外烟尘己近。
先锋骑兵如狼似虎，当先一人身披精甲，气焰汹汹，不是周烈又是谁？
他勒马于城下弩箭射程之外，抬头望向城头，一眼便看到了那庞大得无法忽视的熟悉身影。
潘凤！
刹那间，一股积压了数月的屈辱和怒火如同火山般在周烈胸中炸开！
过往惨败的画面历历在目。
“潘！凤！”周烈运足气劲，声如暴雷，炸响整个城下旷野，“狗贼！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吧！”
城头之上，潘凤叉着腰，巨大的战斧斜指地面，咧开大嘴。
浑厚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吼了回去：“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俺潘爷爷手下败将周家那小子吗？”
“怎么着，在百越那疙瘩被蛮子揍得不够，又跑回鲁郡找俺老潘的斧子亲热来了？是不是当初被踹那跤摔得不够疼？还敢在俺面前狗叫？”
这番话句句揭疤，字字剜心！
周烈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整张脸都扭曲了，握着缰绳的手捏得骨节咔吧作响。
“姓潘的！休要张狂！当初不过让你侥幸得手，今日便教你血债血偿！可敢出城一战？爷爷定将你碎尸万段！”周烈厉声咆哮，长刀己然擎在手中，杀气冲天。
“呸！”潘凤一口浓痰啐在城垛上。
用斧柄指着周烈，声震西野：“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让你潘爷爷出城？爷爷一斧头下去，你连人带马都能劈成两半！还不够俺老潘塞牙缝的！”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挑衅和狂放：“俺要打就打李同嗣！那个阴险小人怎么躲后面了？让他滚出来！叫他来！”
“爷爷的大斧等着劈开他那颗黑心！周烈小儿，叫你主子出来说话！”
这番狂言，彻底引爆了周烈的理智，被藐视、被嘲弄、连统帅都被辱骂。
“潘——凤——！给我死来！”
周烈目眦欲裂，彻底陷入了狂怒。
“众军听令！攻城！踏平驺县！先登城者，斩潘凤者，赏百金，官升一级！”
复仇的号角混合着对厚赏的贪婪，化作最猛烈的攻击浪潮。
在周烈一马当先的带领下，三百余骑兵狂飙突进，如飓风般卷向城墙，紧随其后的是嚎叫着、扛着简易云梯的千余锐卒。
大地在这狂暴的冲击下剧烈颤抖。
城墙上的马谡眼神一冷，果断下令：“放箭！”
早己蓄势待发的城头弓弩手立刻起身，密集的箭雨如飞蝗般泼下。
跑在最前面的虎威营骑兵顿时人仰马翻，不断有人惨叫着坠马。
但后面的步卒悍不畏死，借着骑兵吸引火力和用生命趟出缺口的瞬间，己经疯狂地冲到城墙根下。
云梯迅速竖起。
嚎叫的步卒如同蚂蚁般向上攀爬。
更有力量惊人的悍卒开始猛烈撞击被修复后仍显脆弱的城门。
“丢滚木礌石！”马谡的指令清晰冷酷。
粗大的原木、沉重的石块从城头纷纷砸下，将攀爬的士兵砸得骨断筋折，惨嚎着跌落。
但虎威营士卒的凶悍远超想象，后续者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上。
就在这时，城头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吼响起：“滚开！让俺老潘来！”
只见潘凤那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一架搭上女墙的云梯顶端。
他看着下面士兵己经爬上城墙，随即抡起巨斧，巨大的战斧己然带起一片凄厉的风啸。
一个横扫！
刚刚搭上城头的云梯顶端的士卒，如同被镰刀扫过的杂草，断腰折颈，惨叫着连同碎裂的云梯上半部分一起摔下城去。
城头这一段防线，竟被潘凤一人硬生生清出一片空档。
碎尸遍地，血染城墙。
城下的后续部队惊得肝胆俱裂，攻城的势头为之一滞。
潘凤站在城垛边缘，用巨斧斧面随意挡住射来的箭矢。
他缓缓伸出手，摸了摸溅到脸上的温热鲜血，露出一个残忍而兴奋的笑容。
冲着城下指挥的周烈勾了勾巨大的手指：“废物！有种就自己爬上来！让爷爷看看你这些天，练了点什么乌龟壳子功夫！”
“潘凤！你欺人太甚！”周烈嘶声咆哮，他猛地一拍马鞍，竟要亲自下马攀城。
就在这时。
“将军不可！”两名亲兵死命拽住周烈的马缰，“将军！您是先锋主将，岂可轻身冒险。”
虽然亲兵的阻拦让周烈的冷静了一点，但周烈继续向城头的潘凤喊道：“潘凤！你就在上面当缩头乌龟吧！亏你还是个男人！”
城头上的潘凤被周烈的回骂激得眼中凶光大炽。
“给你脸了是吧。”
他刚要迈步朝城墙垛口冲，准备真的跳下去剁了那聒噪的周烈，一只手臂却猛地按在了他粗壮的手臂上。
正是马谡。
他眼神冷冽如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潘凤！忘了军棍的滋味了？你要是想吃那一百军棍，现在我就给你准备。”
“军棍”二字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潘凤沸腾的杀意和冲动。
上次违令私自行动，被军法处置打的那一百军棍，皮开肉绽的滋味他可记忆犹新。
潘凤脖子一梗，硬生生压下跳下去的念头，但嘴上却更恶毒地朝城下吼：“小崽子！爷爷现在懒得下去踩死你，免得脏了俺老潘的鞋底！”
“有本事你上来啊！爷爷就在这等着用斧头给你修修那张臭嘴！”
同时，城下的周烈也己经被潘凤的辱骂刺激得血气上涌，见潘凤没有被刺激下来单挑，他也没有继续这没完没了的骂战。
“攻城！”周烈说完两个字后继续回到军中指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