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法则

第8章 雾起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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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绅士法则
作者:
锈迹斑斑的克雷恩
本章字数:
4294
更新时间:
2025-06-22

巴黎的秋雨裹着梧桐叶的碎金,拉丁舞蹈室的落地窗外,埃菲尔铁塔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林晚棠踩着细高跟旋转,裙摆扬起的弧度恰好掠过沈砚礼搁在把杆上的手,他腕间的烫痕在落地灯的暖光里泛着浅褐,像朵永不凋谢的印记。

"注意胯部的摆动。" 意大利籍老师 Marcello 拍手示意,法语混着西班牙语的口音在镜墙间回荡,"林小姐的舞姿像朵含苞的玫瑰,而拉丁舞需要 ——" 他忽然指向沈砚礼,"像您先生这样的猎人,用目光将玫瑰彻底绽放。"

沈砚礼轻笑,指尖划过她后颈的痣,那里还沾着排练时的薄汗:"Marcello 老师不知道,她十三岁时爬树摔断过锁骨。" 他的声音低下来,只有她能听见,"那时我在澳门被软禁,每天数着日历算她痊愈的日子。"

舞鞋在地板上敲出踢踏声,林晚棠望着镜中交叠的身影。沈砚礼换上了定制的拉丁舞服,藏青缎面衬得肩线愈发挺括,却在领口处别着枚白玫瑰胸针 —— 那是用她父亲的工牌改制的,花蕊嵌着半颗碎钻,来自 "晚棠号" 残骸上的装饰。

"休息十分钟。"Marcello 抛来条薄荷绿毛巾,忽然用英语调侃,"沈先生的眼神太温柔,不像在跳桑巴,倒像在跳华尔兹。" 他不知道,三个月前在中环码头,沈砚礼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工人从海底捞出她父亲的潜水日志,扉页上画着戴舞鞋的小晚棠。

更衣室的灯光有些昏暗,林晚棠对着镜子调整胸针,忽然发现白玫瑰的花瓣上刻着极小的字母:"SY< 2025"。这是沈砚礼在重建 "晚棠号" 时,要求工匠刻在每朵船身雕花上的印记,此刻映在镜中,与她后颈的痣形成奇妙的呼应。

"要喝热可可吗?" 沈砚礼推门进来,手中的骨瓷杯冒着热气,"加了您最爱的朗姆酒,就像那年在陆羽茶室,您偷偷往杨枝甘露里倒的量。" 他说话时解开袖扣,露出与她父亲同款的百达翡丽腕表,表盘上的日期是 11 月 5 日 ——"晚棠号" 重启建造的日子。

舞室的音响突然自动播放,是《玫瑰人生》的萨克斯版本。沈砚礼忽然伸手,掌心向上,像极了三年前在仓库邀她共舞的姿势:"Marcello 说我该学做猎人," 他的指尖划过她手腕的脉搏,"可晚棠,你知道吗?从在三中教室看见你被粉笔灰呛到咳嗽的瞬间,我就再也做不了猎人。"

旋转时她的高跟鞋碾过他的脚背,沈砚礼却笑得更温柔,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尖:"疼吗?当年在浅水湾别墅,你踩碎我的玩具车,我也是这样想的 ——" 他忽然贴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原来喜欢一个人,连疼痛都带着甜味。"

手机在把杆上震动,屏幕显示 "陈 sir 来电"。沈砚礼的眸光暗了暗,却在接起后迅速恢复温润:"嗯,澳门的旧账都理清了?好,让 ' 玫瑰旅馆 ' 的老板娘把当年的监控录像寄到巴黎。" 他挂断电话,指尖仍停留在通话记录上,那里有个未拨出的号码,备注是 "港珠澳大桥管理局 事故科 王主任"。

夜雨在黄昏时变得缠绵,两人撑着从岭南带来的墨蓝色骨伞,伞面的玫瑰花纹在路灯下投出细碎的影。沈砚礼忽然停步,望向街角的古董店,橱窗里摆着艘镀银的迷你游艇,船首雕着含苞的白玫瑰,与记忆中父亲的设计稿分毫不差。

"进去看看?" 他推开店门,门铃发出清脆的响。老店主从柜台后抬头,忽然用粤语惊呼:"沈少爷,您父亲当年常来这里,说要给未过门的儿媳挑礼物。" 他颤巍巍地捧出个丝绒盒,"这是 2010 年的存货,本来要送给林小姐的成年礼。"

盒中躺着条珍珠手链,每颗珍珠上都刻着极小的日期 —— 她的生日、开学日、获得奖学金的日子。沈砚礼的指尖划过手链,忽然想起父亲在狱中写给他的信:"砚礼,沈家的玫瑰不该带刺,你要像当年在别墅替她包扎伤口那样,用一生为她遮风挡雨。"

"晚棠," 他忽然单膝跪地,在古董店的波斯地毯上,为她戴上手链,"Marcello 说拉丁舞需要猎人的目光,可我更想做你的骑士。" 他的镜片上蒙着层水雾,"从三岁到二十八岁,从浅水湾到巴黎,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你。"

雨夜的巴黎街头,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晚棠望着沈砚礼手腕的烫痕,忽然想起在永盛码头看见的场景:他蹲在地上替她系鞋带,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他肩头晕开深色的花。原来所谓的绅士法则,从来不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而是刻进骨血的本能。

舞蹈室的镜子里,她看见自己后颈的痣在珍珠手链的光泽中微微发亮,像朵终于完全绽放的白玫瑰。而沈砚礼的掌心,依然留着她排练时的温度,像道跨越十年的契约,将两个被雾雨缠绕的灵魂,永远系在初阳升起的地方。

这一晚,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准时亮起,照亮了拉丁舞蹈室的落地窗。沈砚礼坐在把杆上,看着林晚棠独自练习定点转,裙摆扬起的瞬间,他摸出皮质笔记本,在最新一页画下朵带刺的白玫瑰,旁边写着:"在巴黎的雾里,我的玫瑰终于学会自己绽放,而我,有幸成为她永远的观众。"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细雾,就像他们曾经藏在雾里的心事,在初阳的照耀下,终于化作滋养玫瑰的朝露。当林晚棠的旋转停止,沈砚礼起身替她披上外套,指尖划过她后颈的痣,轻声说:"晚棠,我们回家。"

这三个字,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家,不再是浅水湾的别墅或巴黎的公寓,而是彼此灵魂的归处。在经历了雾雨、迷雾与雾散之后,他们终于在彼此的目光里,找到了永远不会迷失的港湾。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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