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法则

第9章 雾中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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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绅士法则
作者:
锈迹斑斑的克雷恩
本章字数:
5578
更新时间:
2025-06-22

巴黎的秋雨裹着梧桐叶的碎金,从艺术桥的铁栏缝隙间漏下来,在林晚棠的拉丁舞鞋尖溅起细小的水痕。她望着镜中自己与沈砚礼交叠的倒影,男士礼服的白玫瑰胸针恰好对准她后颈的痣,像朵永不凋零的印记。

"旋转时记得重心再偏左两厘米。" 沈砚礼的指尖隔着薄纱手套,轻轻按在她腰窝的旧疤上,那里还留着三年前在码头被钢索划伤的浅痕,"这样我托举时,你的重心会更稳。" 他的声音混着舞室的暖气,带着法语特有的尾音 —— 为了陪她练舞,这个原本精通粤语的男人,最近总在深夜对着词典练习《玫瑰人生》的歌词。

落地窗外的塞纳河泛着冷光,林晚棠望着河面上漂过的白玫瑰花瓣,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浅水湾别墅收到的匿名信。信笺上只有行打印体:"沈氏工业的刹车组件还在东南亚流通",信封里装着截带锈的刹车线,与父亲车祸时的碎片一模一样。

"晚棠?" 沈砚礼的呼唤拉回她的思绪,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露出眼下淡淡的青黑,"今晚的慈善舞会,你真的不让我调暗会场的灯光?" 镜片后的眸光带着惯有的偏执,"医生说强光会刺激你后颈的痣,当年被硫酸溅到的皮肤还在恢复期。"

她忽然转身,舞裙的流苏扫过他的裤脚:"砚礼,你总说要保护我," 指尖划过他手腕的烫痕,那里新添了道练舞时被她指甲划出的红印,"可你忘了,我现在是能在靶场射中十环的人。" 她轻笑,踮脚吻他喉结,"而且," 压低声音,"陈 sir 今早发来消息,东南亚的走私网络己经彻底瓦解。"

沈砚礼的身体骤然绷紧,忽然将她按在镜面上,礼服袖口滑落,露出与她后颈位置相同的纹身 —— 朵用激光绣上去的白玫瑰,花蕊处嵌着极小的碎钻,正是她珍珠耳钉上掉落的那粒。"可我听见你昨夜在梦里哭," 他的声音发颤,"喊着 ' 爸爸别碰那条刹车线 '。"

舞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拉丁舞老师玛蒂尔达捧着银盘走进来,上面搁着两杯热可可和封信。沈砚礼的眸光在看见信封的瞬间结冰 —— 淡灰色的信封上,用红墨水画着朵残缺的白玫瑰,正是三个月来匿名信的标志。

"谁送的?" 他的指尖捏紧信笺,法语突然带着港式粤语的尾音。玛蒂尔达耸耸肩:"前台说有个戴贝雷帽的男人,说这是给 ' 玫瑰小姐 ' 的礼物。" 她凑近林晚棠,忽然惊呼,"上帝,你的后颈在流血!"

镜中倒影里,林晚棠后颈的痣周围泛着红肿,细小的血珠正顺着碎发往下淌。沈砚礼猛地扯开她的舞衣,看见痣的边缘有个针孔状的伤口,皮肤下隐约透着点蓝 —— 那是某种荧光颜料,与他保险柜里监控录像的夜视模式相同。

"是跟踪器。"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尖捏住她后颈轻轻转动,"和沈氏工业 2018 年走私时用的型号一样。" 忽然想起什么,抓起桌上的信封拆开,里面掉出张照片:三天前他们在左岸咖啡馆,林晚棠低头看菜单时,后颈的痣被放大十倍,旁边用红笔写着 "折枝时刻"。

救护车的鸣笛在香榭丽舍大街响起时,沈砚礼的宾利己驶入地下车库。他抱着她冲进私人诊所,白玫瑰胸针的别针划破自己掌心,血珠滴在她舞裙上,像朵盛开的红玫瑰。"别怕," 他在她耳边低语,"当年在仓库学的急救知识,我全记着。"

消毒水气味中,医生从她后颈取出枚微型芯片,背面刻着 "SY-01" 的编号 —— 正是沈氏工业瑕疵品刹车组件的批次代码。沈砚礼盯着芯片冷笑,忽然想起父亲在狱中收到的那封信,信封上的 "玫瑰猎人" 落款,与此刻的跟踪器如出一辙。

午夜的病房飘着薰衣草香,林晚棠望着沈砚礼在窗前打电话的背影。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内衬上绣着的 "LT" 缩写,与她舞衣内侧的 "SY" 遥相呼应。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正在用粤语向陈 sir 下令:"调阅近半年所有海关记录,尤其是带白玫瑰标志的货物。"

"砚礼,"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麻药后的沙哑,"你说过,白玫瑰的花语是 ' 我足以与你相配 '," 指尖划过他手腕的烫痕,"可现在我才明白," 轻笑,"真正的相配,是我们都带着伤疤,却依然能为彼此绽放。"

他转身时,镜片上蒙着层水雾,再也不是那个能精准计算她每步轨迹的绅士。"晚棠," 他跪在病床前,吻她指尖的钻戒,"你知道吗?在三中看见你替陈露搬作业被划伤时,我恨不得剁了她的手," 声音发颤,"可我更怕你发现我的失控,怕你眼里的光熄灭。"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陈 sir 发来段监控录像:今日下午,在沈氏工业巴黎分部的后巷,戴贝雷帽的男人正与财务总监交谈,后者袖口闪过沈氏的袖扣标志。沈砚礼的眸光骤然冷下来,摸出父亲的配枪,检查弹匣的动作流畅得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别去。" 林晚棠忽然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我们一起查,就像在永盛码头那样," 她的指尖划过他衬衫下的伤疤,"你保护我的左后方,我看着你的右前方,就像跳伦巴时的走位。"

沈砚礼忽然轻笑,镜片后的眸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低头吻她唇畔,带着热可可的甜与血的咸:"好,我的玫瑰," 他替她掖好被角,"但今晚你必须休息,而我," 指腹划过她后颈的纱布,"要去会会这位 ' 玫瑰猎人 ',问问他,知不知道白玫瑰的刺,有多锋利。"

凌晨的巴黎飘起冷雨,沈砚礼站在镜前调整领结,白玫瑰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摸出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里面存着今早收到的匿名短信:"沈砚礼,你以为拆了跟踪器就能高枕无忧?当年在港珠澳大桥,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

雨丝打在窗玻璃上,映出他镜片后的眸光,那里藏着比暴雨更汹涌的暗潮。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来:暴雨中的大桥,父亲的司机举起老虎钳,而阴影里,有个戴雷朋墨镜的男人举起了相机,镜头对准的不是货车,而是他苍白的脸。

"先生,车己备好。" 司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砚礼最后望了眼病床,林晚棠的睡颜被床头灯镀上柔光,像朵在雾中安然绽放的白玫瑰。他忽然想起在澳门玫瑰旅馆看见的场景:母亲的日记里夹着张纸条,是父亲写给自己的:"砚礼,保护好晚棠,哪怕用最残忍的方式,因为你们的命运,从她父亲替我挡下硫酸的那天起,就己相连。"

戴上金丝眼镜,沈砚礼转身走进雨夜。雨滴在镜片上凝成水珠,却遮不住他眼底的锐意 —— 这次,他不再是编织陷阱的猎人,而是与玫瑰并肩的战士,用带刺的温柔,守护属于他们的晴天。

当病房的门轻轻合上,林晚棠忽然睁开眼睛,指尖捏着从沈砚礼西装内袋摸到的纸条。上面是他刚劲的字迹:"2025 年 10 月 9 日,巴黎。如果我今夜未归,请打开书房第三格抽屉,里面有份文件,能证明沈氏工业在非洲的最后一个走私据点。" 纸条背面画着朵完整的白玫瑰,花蕊处写着:"我的玫瑰,永远不要为我低头。"

她望着窗外沈砚礼逐渐消失的身影,忽然明白,这场始于雾雨的博弈,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守护。当白玫瑰学会用刺保护自己,当猎人懂得用爱而非控制,他们才能在雾起花都的夜晚,共同谱写属于他们的、永不凋零的传奇。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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