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舌头收起来,不然我就扯下来,扔到火里面烧了。”
房梁上的小鬼赶忙收起那长两米的舌头,缩卷在梁上一角不敢动。
瞪大无辜的眼睛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抬眼问“小鬼,你何时死的,怎么不去投胎,跑来这当孤魂野鬼。”
那小鬼掰手指头“我死了五日了,年纪太小了,无后代,无人供人香火和纸钱,也无人超度,去了地府投不了胎,只能在哪里等待做苦力,在那里太苦了,我便逃到了人间,这里没有鬼差管,没有打骂。”那小鬼带着哭腔,抽泣起来。
“哦。”
这人死了五日,若是在三日之内,我解除他的执念,那我就可以收了这灵魂。
可惜,可惜。
地府中,能入轮回,都是有人供奉香火几十年的魂,还有就是灵魂受过超度,他们才去投胎。
没有人供奉香火的,勾了你的魂,去了地府也不好过,不过游荡人间呢,等你找到了替死鬼,你也能入地府投胎。
我死了,入了地府,怨气重,不能投胎,还是被鬼差训,于是逃了出来,在人间飘荡了几个月,遇到了山君,他将我的灵魂注入一株白茶花中,我才得修炼成妖,有了今日。
那小鬼依然在梁上哭泣不停,凄凉说着他的一生。
听着这哭声,我没有耐心听了“你出去,去那井里哭,那里有一群鬼,你去也有伴了,还有,你去跟他们说,我不吃他们,让他们去那边屋子里待。”。
我收拾出一个屋子,自然不会让他们来打搅我,那边也还有几处屋子,够他们胡闹了。
这小鬼刚死,不熟悉,若是同那些鬼一起,他也会慢慢接受这鬼的世界,所谓鬼有鬼伴。
那小鬼在我面前不敢放肆,缩着身子抽泣飘出去了。
不出片刻,那边屋子热闹起来。
屋檐滴滴答答的雨声伴随着他们的笑声和玩闹声。
我继续闭眼修炼,等我收回元神,睁眼,见那边屋子通亮,这是所谓的鬼点灯吧,点的不是真正的灯。
我这边黑漆漆的。
出门,飞身到屋顶上,眼睛一眨,见几个黑衣人翻墙进李承乾的院子。
他们又是来刺杀李承乾的。
那些丫头小子们是我找来的,我不能让他们伤了他们的性命。
施法将他们隐身,我变身过李承乾的院子,跟在那黑衣人的后面,让李承乾看到他们,让他的梦破碎。
李承乾躺在床上,他也察觉到了有人进入房间,神经紧绷,手紧紧握住被褥中的剑。
那黑衣人见床上有人影,几个人气腾空跳起,人握锋利的剑,往床上的人影砍去。李承乾剑横在胸口,抵挡他们的剑,一脚踢飞一个黑衣人,椅子发出破裂的声音,不过那黑衣人却没有任何哀嚎的声响。
那几个黑衣人用剑压住他的剑,他一个难敌这么多双手,他的神情痛苦,面部肌肉抽搐,咬牙使出全身力气在剑上。
将他们的剑打飞,他快快坐起,刺杀了两个黑衣人,又一群黑衣人进来了,屋内发出打斗的声音。
黑暗中,李承乾边打斗边咳嗽起来,摸索着声音抵挡向他来的剑,那些黑衣人围在他西周,一齐刺向他。
那一瞬间,他的剑突然滑落到地上。
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伸手施法,又将那些人捆绑起来,丢了出去。
点上灯,李承乾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灵魂像是被抽走。
“李承乾,你这是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关切问。
突然他口中涌出一口血,闭上眼睛,朝前倒下,我迅速扶起他,把他弄到床上。
我伸出手指,摸着他的手腕,还好,有脉搏。
“李承乾,李承乾,醒醒,醒醒。”我摇动着他的手。
他突然反抓住我的手掌,慢慢睁开眼睛,扭头“旭儿,你去哪里了?”他眼底的情绪渐渐变浓,委屈起来。
声线低沉微哑,在这寂静的夜里渲染开。
我抽出手,躲避他的眸光“去外面逛了一圈,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喊郑宏去请大夫。”
“不用,我还好。旭儿,那些人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他压着一股气,问道。
“扔到荒凉的地方去了,怎么了?”
他们被我扔到那荒废的院子里了,可能现在那群鬼正在吓唬捉弄他们,不过那群鬼还没有本领害他们的性命。
“你能不能给我弄一个回来,我想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可以。”
不出片刻功夫,一个摔断了腿,身子卷曲的黑衣蒙面人带到了李承乾床前。
李承乾支起身子,手握剑,扯下那人脸上的黑布。
那人相貌极其丑陋,如蜈蚣一样的疤痕横竖无章的摆在脸上。
那模样着实吓人,如果我不是妖,看过一眼,可能就不会再看第二眼了,比鬼还恐怖。
锋利的剑紧贴那黑衣人的颈跟的皮肤,那人身子颤抖,眼睛却向死鱼眼一样,看不出恐惧。
李承乾手持剑冷峻的目光首逼那人,大声问“谁派你来杀我的,说。”
那人不发一言,做出投降的姿势,一首摇头,颈根皮肤渗出血。
我坐在椅子上,察觉出那人不对劲,对李承乾说“他不会说话。”
李承乾动手捏住那人的下巴,撬开嘴巴,那人没有了舌头。
一把甩开那人的下巴,他换了一种方式问那人“我问你,如果是,你就点头,如果不是,你就摇头,明白吗?”
那人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是东莱王派你来刺杀我的?”
那人摇头。
“是长孙无忌?”
那人迟疑一会,感觉到李承乾的剑鞘向他的喉咙,他慌忙点头。
得到了答案,李承乾闭眼,无数伤痛涌上他的眉头,他向我道“旭儿,扔他出去。”
“行。”
我仍然把他们扔到了那院子的屋子里,顺来一些吃的,给他们,又向那些鬼说“你们可以捉弄他们,可是不能伤他们性命。”
那群鬼全部缩在墙角,目光怯怯看着我点头。
我去了,他们又闹腾起来。
来到庭院,解除了郑宏他们的封印,来到李承乾的房间,他扶着窗棂悠悠说“那信没有送到父皇手上,洛川可能被他们害了,是我害了他,是我的私心害了他。”
他的背影落寞,身形比以前瘦了一些,迎面对着那冷风冷雨。
对他来说,这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屋外那冰冷的雨,浇灭他刚热乎的心。
屋外传来郑宏的哀求声音“公子,你吃一些东西吧,我又热了一遍。”
李承乾沉默没有回答。
我朝门外道:“拿进来吧。”瞟了一眼那瘦长的背影,这人怎么还没有吃饭,难怪刚才没有力气打架,还有,饿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