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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老头砸碎了第五个杯子。
全息屏上的能量波动图正在疯狂跳动，红光填满了整个控制室。他扯开领口，盯着主屏幕上那团漆黑的能量漩涡——那是三百尺巨兽的能量核心，此刻正像心脏般规律性收缩，每次脉动都让整个模拟极地的空间产生肉眼可见的扭曲。
"信号中断了？"助手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慕老头没有回头，他死死盯着全息屏边缘不断增多的雪花点。那些雪花不是电子干扰，而是构成虚拟战场的量子数据正在崩解，就像被巨兽吞噬的哲罗鲑，化作能量流涌入那团黑色漩涡。
控制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慕老头眼睁睁看着能量读数突破红色警戒线。他植入林寒夜和王浩体内的生物芯片信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兽能量核心的共振波长——那两个小子，居然在数据层面被同化了。
"准备量子锚点！"他嘶吼着抓起神经接驳器，银白色金属贴片刚接触太阳穴就被弹开。慕老头踉跄着撞上操作台，看着全息屏里自己苍老的面容。七十二小时前，他亲手将两人送进模拟极地时，可从没想过会遭遇量子反噬。
冰湖深处，林寒夜感觉左臂的能量护盾正在过载。脉冲枪的枪管己经通红，他甚至能闻到金属烧蚀的焦糊味，但射出的电磁弹在巨兽鳞片上只溅起串火花，像打火石擦出的微弱火星。
"它的鳞片是能量矩阵！"王浩的战斧卡在巨兽背鳍缝隙里，他正用尽全力撬动斧柄。暗青色鳞片下浮现出三叶草状的能量回路，每次撬动都会让整片冰面震动，但回路只是泛起涟漪便恢复原状。
巨兽突然甩尾，布满倒刺的尾鳍抽在冰壁上，炸开的冰晶暴雨般倾泻而下。林寒夜扑倒王浩，后背结结实实挨了几块碎冰。他咳出带着冰碴的血沫，看着战斧在冰面上滑出数十米远——那可是能劈开合金装甲的战斧，此刻连道划痕都没能在鳞片上留下。
"慕老头！"王浩对着战术手表狂吼，"你他娘的在看戏吗？"回应他的只有电流杂音。林寒夜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扯开己经被冰晶覆盖的防寒服，露出胸口闪烁的生物芯片——那抹蓝光正在被巨兽的幽蓝眼瞳同化，变成相同的频率。
巨兽的喉部突然亮起强光，能量矩阵的转速达到临界值。林寒夜感觉后颈的预警装置开始发烫，但这次不是危险警报，而是生物芯片正在被强制格式化。他看见王浩的瞳孔开始涣散，战术手表的玻璃屏上倒映出两人正在数据化的身体——防寒服上的冰晶变成二进制代码，肌肉纹理被能量流取代。
"保持清醒！"林寒夜用脉冲枪砸向王浩面门。金属与头骨的碰撞声让战友瞳孔骤缩，但也让林寒夜付出了代价——脉冲枪脱手坠入湖底，在接触水面的瞬间分解成数据碎片，被巨兽的能量场吞噬。
巨兽的鳃裂突然张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能量触须。林寒夜感觉双腿发软，那些触须上浮动着他们经历过的所有场景：冰晶野猪、机械雪鸮、甚至三天前被吞噬的"慕云深"尸体。每根触须末端都闪烁着三叶草图腾，此刻正像食人花般缓缓张开。
王浩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冰窟里产生诡异的回响："老头子说这里的一切都会同步到本体……"他扯开己经被能量流腐蚀的防寒服，露出胸膛上同样闪烁的生物芯片，"包括死亡。"
林寒夜还没来得及阻止，王浩己经合身扑向能量触须。他的身体在接触触须的瞬间开始数据化，但临消失前，战斧终于被撬动的缝隙里劈进能量矩阵。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整个湖区的水面开始沸腾，暗青色的能量流从伤口喷涌而出，在半空凝结成三叶草形状的冰晶。
"有效！"林寒夜感觉希望重燃，但下一秒他就知道错了。巨兽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喷涌的能量流倒灌回体内，反而让它的能量核心更加明亮。那些三叶草冰晶坠入湖面，激起的水花中浮现出无数慕老头的幻影，每个幻影都在重复同一句话："跳进湖里，找到真正的我。"
林寒夜感觉意识开始模糊，生物芯片的格式化己经蔓延至太阳穴。他最后看了眼正在数据化的王浩，战友的身体己经消失至腰部，但脸上还带着癫狂的笑意。青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跃向巨兽的眼瞳——那里是整个能量场最稳定的区域，也是慕老头幻影出现的位置。
接触巨兽眼球的瞬间，林寒夜感觉世界颠倒。他看见无数数据流从眼前掠过：慕老头的童年记忆、战斧的设计图纸、甚至三天前巨熊能量矩阵的二进制代码。所有信息在巨兽的能量核心里重组，形成个巨大的三叶草图腾，而图腾中心悬浮的，赫然是慕老头被囚禁的意识体。
"你终于来了。"慕老头的声音在数据流中响起，老人透明的身体被三叶草锁链束缚，"砍断这些锁链，用……"话音未落，巨兽的能量触须突然刺穿图腾，将老人的意识体卷向喉部。
林寒夜感觉后颈一凉，生物芯片的格式化终于完成。在意识消散前，他最后看见的是王浩仅存的右手——战友在数据化的最后一刻，将战斧抛向了三叶草锁链的交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