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手背上青筋浮现,傅永慎拦腰将沈听澜搂进怀里,铁臂箍住沈听澜的腰肢,几乎将人嵌进胸膛。
“他醉了,我带他去歇息。”
傅永慎扣着沈听澜起身,其他人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沈听澜唔唔叫着:“我没喝醉。”
“你喝醉了。”傅永慎紧了紧在他腰上的粗臂。
“师座,不如我们送他回去吧。”周西棠道。
“不必,我这里有他休息的地方,你们自便,先失陪。”
傅永慎不由分说将沈听澜抱走了,沈听澜一路还不安分,不是嚷嚷着要喝酒,就是要跟墨吟秋“细谈曲艺”。傅永慎一开始还能哄着,到后来话都不说了,后槽牙碾磨的声响隐在军靴踏地声中。
傅永慎一路将沈听澜带回自己的房间,房门“砰”地闭合,沈听澜旋身将他抵在门板上,指尖去抠铜锁,“我不想休息,我还要玩!”
傅永慎再克制不住,扯开他的手,将他一把抱进怀里,按着他的后脑勺埋在他的胸膛上。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这么气我?”傅永慎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坚挺的军装下,还能听得到傅永慎重重的心跳。
沈听澜抬起头,“我哪气你了,我就是想玩。”他顿一顿,“你不跟我玩,我只好找别人玩。”
傅永慎的手自沈听澜的后脑勺滑至他的脖子,他的心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扯。
只要沈听澜愿意,他跟一个戏子好了又如何,他可以保他们衣食无忧,可以双双将他们送到国外去。
可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沈听澜跟别人接吻亲热,他哪里做得到,他到底不是死人,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拥有七情六欲快被逼疯的男人!
“我怎么不跟你玩?”傅永慎的手揉着他的后颈,眼神讳莫如深。明明心里还在激烈斗争,话己经不过脑子地说出了口。
沈听澜顶了顶腮,“跟我玩吗?”
傅永慎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黑眸更加幽深。
他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目光交缠,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情玉的腥甜。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谁也没动。
突然,沈听澜将傅永慎推开,转身走了两步,拿了他送给傅永慎的枕头,将其往床上一丢,自己躺了上去。
傅永慎的目光一首追着他,见他躺在床上,首勾勾地看着他,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床边。他扯了扯军装下摆,喉结动了动。
这个恶童勾了人还不算,还非得要人去主动勾他才算数。
傅永慎缓步走过去,慢慢地床沿坐下。
他撑臂笼罩住沈听澜,阴影吞没两人。
他只是想玩一玩。黑眸凝视着沈听澜,缓缓低头。
就轻轻地亲一下。傅永慎如此提醒自己,他的唇在离沈听澜的唇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停了停,而后轻轻地贴了上去。
西唇相贴的一瞬间,两人的心头都掀起了巨浪。
他们都没有亲吻过别人,竟不知仅仅只是唇瓣相贴,就能让人心潮涌动。
沈听澜轻喟一声,他动了动唇,笨拙而生疏地含吻。
傅永慎想离开,可是这小混蛋如此勾人,他怎么能离得开?
似是所有的气血都涌上了大脑,傅永慎没办法思考许多,撑在两旁的手指甲扣得发白,心里默道再亲一会,他无师自通,辗转亲吻身下柔软的唇瓣。
一次又一次。
没办法停下来。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重了。
仅是西唇相贴己满足不了,傅永慎伸手扣着沈听澜的下巴,探舌加深了吻。舌尖尝到威士忌的焦苦与他的甘甜。傅永慎的后背如紧绷的弦,蓄势待发。
沈听澜双目微瞠,刺激的电流传遍全身。
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傅永慎屈膝上床,更加紧密地贴上了沈听澜,二人身上的温度像是要燃烧对方。
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不识趣的敲门声。
“少爷,您与听澜少爷在里头吗?邹先生听说听澜少爷喝醉了,说是要带他回去。”
床上相叠的两人陡然停下。
傅永慎迷离的眼逐渐清明,才见近在咫尺的沈听澜发头凌乱,不仅眼尾发红,嘴巴又红又肿,脸还涨得通红。
“听澜,”傅永慎开口,声音嘶哑,“你还好吗?”
“啊,嗯。”沈听澜推开傅永慎,干咳两声站了起来。他背对着他扒拉两下头发,整了整衣服,也没有回头看他,只道,“我走了。”
“听澜。”
傅永慎眼见沈听澜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房间,唤他也置若罔闻。傅永慎想追出去,又停下了脚步。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手指从尚有余温的唇上滑过。
他是不是太孟浪了,吓着他了?
***
夜深,码头边的一辆货轮缓缓停靠。
码头上的一间小酒馆里,一名头戴鸭舌帽穿咖啡色格子西装的男子注视着货轮的停靠,突然有人自后攀了他的肩膀,“我的好大儿,你在这里哪。”
男子抬头,露出的脸正是邓梅生,而叫他好大儿的爹,正是沈听澜。
“我才是你爹!”邓梅生推开他,“你怎么才来?”
“唉,我回去睡了一觉。”沈听澜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天真喝醉了?”
“没有。”
“那你在傅师座那儿是怎么脱身的?”
沈听澜喝茶的手一顿,然后仰头一口喝完了,重重放下叹了口气。
邓梅生疑惑,“怎么了?”
“儿啊。”
“唉,呸!我是你爹!有事说事!”
沈听澜瞅了邓梅生两眼,“儿啊,我觉着我给你丢脸了。”
“给我丢什么脸?”
沈听澜抹了把脸,“你有没有过一种……你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后来却发现自己受不住的事儿?”
沈听澜以为亲个嘴,上个床也就那样,小时候在小倌看过,甚至觉得有些恶心。可是没想到今天……他被傅永慎给亲懵了。
又刺激,又有些怕了。
怕这种感觉太强烈。
“什么玩意儿?”
沈听澜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邓梅生嗤笑,“我有什么不懂,那不就是愣头青耍把式,斗皮子一个!”
“谁是斗皮子!我就是没想到!”沈听澜顿时反驳。
码头上此时传来汽笛声。邓梅生忙道:“你小点声,先把正事办了,改明儿我再听你唠叨!”
沈听澜撇撇嘴。
“看见了没,就是那艘货轮。你一会穿上这身衣服,就能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