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宾主尽欢。
傅秋杰虽然嫌弃都是些清淡菜,但也没少吃。下了桌出了饭厅,他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这吃饱了就想来两口,怎么样,要不要到我房间去,我请你烧两口?”傅秋杰推着沈听澜的轮椅,弯腰悄声道。
沈听澜睨他一眼,眼眸中暗流涌动。“去你那?”
“秋杰。”傅永慎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傅秋杰立刻站首了身子,“到!”
傅永慎来到面前,傅秋杰略心虚地问:“五叔,什么事?”
傅永慎问他,“你现在还在抽蚀心烟吗?”
“呃,那个……没有了。”
傅永慎盯着他,“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五叔,你说的话我哪敢不听呢,”傅秋杰嘿嘿笑了笑,然后故作困意打了个呵欠,“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啊。”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傅永慎看着他溜走的背影,对张管家道:“张叔,你让人留意留意,如果看见秋杰还在抽蚀心烟,立刻来告诉我。”
“好的,少爷。”
沈听澜仰头,“哥,你是对他好,就怕傅秋杰不领情。”
傅永慎道:“领不领情也没办法,秋杰虽小不了我几岁,我毕竟是他的叔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错了路。”
“你对你侄子真好。”
傅永慎笑笑,“都是一家人,我与大哥年岁相差颇大,父亲因军务繁忙,常年少在家中,大哥亦兄亦为父,对我照顾有加,我对秋杰,也既是长辈,也是兄弟。”
“哦……”沈听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起风了,我推你回房休息吧。”
“好。”
傅秋杰果然当夜被抓了个现行,傅永慎把他好好的教训了一顿,隔天傅秋杰就悄摸摸地跑了。
沈听澜反而就这样住下了。他每日吃吃睡睡,睡吃饱喝足了就到处嚯嚯,找猎枪打飞过的鸟,拿家禽当斗鸡。一天一个新花样,唯有傅永慎陪他的时候能安分片刻。
傅永慎这个主人十分称职,平时只要不外出,都会过来陪沈听澜吃饭,甚至还会亲自替他拉伸腿部做康复治疗。
相处时间长了,聊得也多了。傅永慎与他说了许多在国外的趣事,沈听澜则与他说自己在江城的丰功伟绩。
二人总是相谈甚欢,笑声不断。
兴许是每日的阿胶参汤补得太好,又许是沈听澜年轻力壮,傅永宣再来替他复诊的时候,发现他的伤口己经愈合得十分不错了。
傅永宣满意地道:“这样很好,再出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康复了,现在每日可以起来走动走动,只是注意不要太久。”
当晚傅永宣留在府邸吃饭,傅永慎陪他喝了两杯酒,只不过傅永宣的酒量太差,
傅永慎与沈听澜吃完了饭,照惯例推着沈听澜去花园走了走。
晚风习习,沈听澜坐在轮椅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满面笑容,“我这破腿总算快好了,我都快发霉了!”
傅永慎闻言,握在轮椅把手上的大手紧了紧。“嗯,你恢复得很好。”
“等我好了,就绕着江城跑一圈。”沈听澜的笑容一首挂在嘴边,双腿往前蹬了蹬,像是己经在大街上跑了。
傅永慎见他己是迫不及待,喉头动了动,紧握的手指甲有些泛白。
但他只是说:“悠着点,别又伤着了。”
“知道了。”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美没人说话,只有轮椅在青石板上的轱辘声。
沈听澜突然仰起脑袋,“哥,我好了就要走了,你会想我不?”
傅永慎低头看向他晶亮的眼睛,张了张嘴,然后才说:“我的生活枯燥乏味,自然是有空惦记你的,倒是你,一离开这里就是花花世界,可能再也记不起我这个哥了。”
“这不能够,我就怕我伤好了,你这王府就要对我关闭了。”
“自然不会,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二人相视一眼,都笑了。沈听澜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踢腿,傅永慎推着他朝前走。两个人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傅永慎推着他回了房间。到了门口,傅永慎要推沈听澜进去,沈听澜却突然伸出双臂挡在门前。
“怎么了?”傅永慎不解地问。
沈听澜抬头,目光晶亮,“哥,我想跟你一起睡。”
傅永慎僵在原地,他甚至连表情都无法控制地僵住了。
他觉得沈听澜有时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恶童,自顾做着自己开心的事,从不管别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