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洲找来二十几个洗刷干净、晾干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把滚烫的鱼油过滤、灌装进去。
装了满满二十三罐!
每一罐都金黄透亮,香气扑鼻!
“成了!”杨延洲抹了把汗,看着地上排开的一溜油罐子,成就感满满。
“石头,这三罐你抱回去!”杨延洲指了指其中三罐:“给你爹娘也尝尝鲜!”
“杨哥!这...这太多了!”陈石头又惊又喜,搓着手不好意思。
“拿着!今天你功劳不小!”杨延洲不由分说塞给他:“剩下的,够咱哥俩吃一阵子了。”
陈石头抱着三罐沉甸甸、香喷喷的鱼油,笑得见牙不见眼,美滋滋地回家了。
杨延洲看着剩下的油罐,想了想,又拿起一罐最满最透亮的。
他掂了掂,这罐油熬得最好,杂质最少。
“啧,给那小白羊送一罐吧,压压惊。”他嘀咕一句,脑海里浮现出林晚照那湿漉漉、白生生的脸。
说走就走,杨延洲抱着那罐鱼油,闻着那的香气,溜溜达达就往村西头老槐树那边走。
月光挺好,能看清路。刚走到老槐树附近,就看见林晚照家那口小水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正准备敲门...
“哼!神气什么!”
一个酸溜溜又带着怨毒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柴火垛后面传出来。
杨延洲脚步一顿,借着阴影往那边瞥了一眼。
嘿!老熟人!
正是孙志强和李红梅那俩货!
他俩显然也闻到了那霸道的鱼油香气,正躲在柴火垛后头,死死盯着杨延洲手里的油罐子,还有他正要敲的那扇门。
孙志强眼睛都嫉妒红了,看着那罐在月光下泛着金光的鱼油,又想想白天掏出去的那二十块,心都在滴血!
再想到杨延洲怀里那罐油,竟然是要送给林晚照那个村里最水灵的姑娘的!
一股邪火首冲脑门!
“妈的!走了狗屎运捞了点鱼,尾巴就翘上天了!还他娘的勾搭上林晚照了!”孙志强咬牙切齿,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充满了恨意。
“那骚狐狸,平时装得清高,还不是看那小子有点东西就贴上去!”
李红梅更是气得脸都扭曲了,她最见不得别的女人好,尤其是林晚照那种天生晒不黑、白白净净招人疼的!
她啐了一口,声音尖刻:“呸!天生的贱骨头!卖卖就能吃上油!看她那狐媚样儿,指不定在水里就怎么勾搭上了!不然人家凭什么救她?还送油?呸!!”
两人躲在阴影里,你一言我一语,恶毒地咒骂着。
那浓郁的鱼油香气,此刻在他们闻来,简首比茅坑还臭!
杨延洲听着这污言秽语,眼神冷了下来。
不过他没打算现在冲出去,跟这俩垃圾对骂太掉价。
他故意没敲门,抱着油罐,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让月光正好照在自己身上,也照在怀里那罐金灿灿的鱼油上。
他甚至还故意晃了晃罐子,让那的香气飘得更远些。
然后,他才像没事人一样,走到林晚照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林晚照轻柔的声音。
“我,杨延洲。”杨延洲声音清朗:“熬了点鱼油,给林叔和晚照同志送一罐来,尝尝鲜。”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林晚照有些惊讶又带着羞涩的脸庞。
月光下,她刚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碎花小褂,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肩头,皮肤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看到杨延洲和他怀里的油罐,她眼睛亮了一下,随即脸又红了。
“杨同志,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自己熬的,不值啥。”杨延洲笑着把油罐递过去:“熬得还不错,挺香的。”
林晚照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沉甸甸的,温热的罐子,浓郁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
“谢...谢谢杨同志。”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耳根在月光下红得剔透。
“不客气,早点休息。”杨延洲摆摆手,转身走了,步履轻松。
林晚照抱着那罐温热的、散发着香气的鱼油,站在门口,看着杨延洲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月光里,心跳得有点快。
柴火垛后面,孙志强和李红梅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那罐金黄的油!林晚照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杨延洲那副轻松得意的背影!
每一幕都像针一样扎在他们心上!
“妈的!狗男女!”孙志强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柴火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得意!”李红梅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压低声音。
“志强!咱们白天说的!晚上行动!去偷看!学他修机器的本事!等咱学会了,看他还怎么嚣张!让他在村里彻底没脸!”
孙志强喘着粗气,看着杨延洲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林晚照家紧闭的门,眼中那病态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对!偷学!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等老子成了技术工,拿满工分,看林晚照那贱人还跟不跟老子!走!回去准备!等夜深了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