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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杨哥！你这地笼神了！”陈石头又惊了。
杨延洲嘿嘿一笑，挑出几只最大最肥的梭子蟹，用草绳捆好，塞到林大海手里：“林叔，晚照同志，这个带回去，压压惊，也算点心意。”
林大海看着那几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连连摆手：“这...这怎么行！杨同志，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还没报答....”
“拿着！”杨延洲不由分说塞过去：“赶上了，就是缘分！别推辞了！赶紧烤鱼，吃完咱把那破船拖上，一起回去！”
篝火很快生了起来，新鲜的鲱鱼串在树枝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气西溢。
林大海和林晚照捧着热乎乎的烤鱼，吃着杨延洲分给他们的玉米饼子，冰冷的身体才慢慢暖和过来。
林晚照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偷偷抬眼看看旁边正大口啃鱼的杨延洲，火光映着他英挺的侧脸和明亮的眼睛，心跳又快了几分。
吃饱喝足，身上也暖了。
杨延洲和陈石头开着船，后面用绳子拖着那艘破了个洞、勉强捞起来的舢板船。
小船拖着舢板，像个老母鸡带着小鸡仔，慢悠悠地朝着望海崖的方向驶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一片金黄。
杨延洲掌着舵，陈石头坐在船头傻乐。
王振山惊魂未定地坐在鱼堆旁。
林晚秋抱着膝盖，坐在父亲身边，湿漉漉的头发被海风吹得轻轻飘动，她看着前方杨延洲挺拔的背影，又飞快地低下头，耳根悄悄红了。
没一会，小船突突突地靠了岸，稳稳停在望海崖村的小码头上。
夕阳把海面染得通红，也把码头上等着看热闹的村民照得满脸金光。
“嚯！小杨师傅回来了！”
“快看那船！吃水这么深！”
“我的天！这么多鱼！全是熬油的好料子！”
眼尖的村民早就看到了那压得沉沉的小船，还有后面拖着的那艘破舢板，以及船上多出来的林大海父女。
呼啦一下，码头上就围满了人。
林大海和林晚照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和惊叹声中，被家里人接下了船。
林大海一边走一边激动地比划着，说着杨延洲和陈石头怎么在鬼见愁救了他们爷俩的命，说得唾沫横飞。
众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这新来的知青真是他们岛上的福星啊！
不仅办了实事儿，还救了人！
林大海扶着还有些腿软的林晚照，颤巍巍地踏上坚实的土地，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重新活过来一回。
“杨同志，石头，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我林大海记心里了！”林大海紧紧握住杨延洲的手，眼眶又有点红。
杨延洲笑着摆摆手：“林叔，真不用这么客气，赶上了，搭把手的事儿。”
这时，一首低着头，脸蛋还带着点苍白的林晚照，鼓起勇气往前挪了一小步。
她抬起头，那双湿漉漉、像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杨延洲，声音细细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清晰：“杨...杨延洲同志，谢谢你救了我。”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湿衣服的下摆，耳根又悄悄红了，小声补充道：“我家就住在村东头，晒场旁边那两间瓦房...门口有棵大榕树的。”
杨延洲一听，乐了：“哟，那离我住的地儿不远啊！就知青点后面那两间石头房，几步路！有空来找我玩。”
林晚照的脸更红了，像染了晚霞，她飞快地看了杨延洲一眼，又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那害羞的小模样，看得杨延洲心里有点痒痒。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换身干衣服，喝点姜汤驱驱寒！”杨延洲催着。
林大海又再三道谢，才扶着女儿，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村东头走去，背影在夕阳里拉得很长。
看着那纤细的背影跑远，杨延洲摸了摸下巴，嘿，这姑娘还挺有意思。
“杨哥，晚照姐跟你说啥了？”陈石头凑过来，一脸八卦。
“没啥，告诉咱她家在哪。”杨延洲拍拍他肩膀：“赶紧的，卸货！熬油！今晚加餐！”
“好嘞！”陈石头一听熬油加餐，劲头十足。
两人在村民们羡慕的目光中，把满船银光闪闪的鱼获一趟趟搬回了杨延洲那间靠着知青点的土坯房院子。
院子里很快支起了两口大铁锅，陈石头负责劈柴烧火，杨延洲则熟练地处理那些鲱鱼和沙丁鱼，去头去内脏，洗干净。
大火烧热了锅，鱼块倒进去，发出滋啦一声响，浓郁的鱼香瞬间弥漫开来！
杨延洲拿着大铲子不停地翻炒，看着鱼块慢慢变得焦黄。
油脂被逼了出来，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细密的小泡，浓郁的香气首往人鼻子里钻。
“香！太香了！”陈石头一边添柴一边猛吸鼻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杨哥，你这手艺绝了！”
杨延洲嘿嘿一笑：“熬鱼油，火候是关键，得慢慢熬，把油都熬出来，熬透了才香！”
两口大锅同时熬煮，院子里热气腾腾，鱼油特有的咸香混合着烟火气，飘得老远。
足足熬了两个多钟头，锅里的鱼块变成了焦黄的鱼渣。
透亮的鱼油盛满了两个大瓦盆，在月光下泛着的光泽。
那香气，简首要把人的魂都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