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城市的喧嚣在恐慌中沉寂了许多。时代广场被探照灯照得亮如白昼,封锁线内气氛肃杀。而在距离广场一个街区外的阴暗小巷里,老烟斗撬开了一个锈迹斑斑、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铸铁井盖。
一股混合着铁锈、淤泥和陈年电缆绝缘皮烧焦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就是这了,老城区合并前的独立检修通道,地图上都没标。”老烟斗压低声音,“下面连着广场地下主能源站的老通风管,首通核心区。但几十年没人走了,里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而且,‘影’的人也可能知道这条路,说不定有埋伏。”
林逸检查了一下装备:一根结实的撬棍、几根冷光棒、还有贴身藏好的“时之核”。苏瑶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但眼神锐利,她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手中紧握着两把特制的、刻有简单稳定符文的合金短刺(用老烟斗提供的特殊金属边角料临时赶制的)。老烟斗则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包,里面装着一些他称之为“小玩意儿”的零碎。
“我先下。”林逸深吸一口气,将冷光棒折亮丢下去。幽绿色的光芒照亮了下方垂首的金属梯子。他率先爬了下去。
通道内极其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脚下是厚厚的淤泥和不知名的垃圾。空气污浊,带着浓重的霉味和金属锈蚀的味道。管道壁上布满了粗大的废弃电缆线,如同僵死的巨蛇。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神经紧绷到极致。
果然,前行了大约几百米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规律性的红光闪烁。老烟斗一把拉住林逸,示意噤声。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低声道:“被动红外感应器!触发式,连着小威力爆炸物或者警报。这帮疯狗真够绝的。”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布满旋钮的老旧仪器(像个被改装过的盖革计数器),对着感应器方向调试了几下,仪器发出微弱的嘀嘀声。“干扰它几秒钟,快过!”他按下仪器上一个按钮。
感应器的红光瞬间变得紊乱。三人抓住这短暂的空隙,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了那片区域。刚过去几秒,身后就传来感应器恢复正常的轻微蜂鸣。
又前行了一段,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声和低沉的机器嗡鸣。他们接近了核心区。通道在这里变得稍微宽敞些,出现了岔路。老烟斗仔细辨认着墙壁上几乎被锈蚀殆尽的模糊标记。
“左边通往主能源控制室,右边…应该就是靠近祭坛的通风口了。”他指向右侧一条更加幽深、空气仿佛都带着灼热感的管道。
三人选择了右路。温度明显升高,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强大电流特有的味道。管道壁变得滚烫。前方出现了亮光!是一个通风栅栏!
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栅栏,透过缝隙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被改造成祭坛的地下空间,正是城市主能源站的核心机房所在。但此刻,那些巨大的变压器和电缆管道上,都被刻满了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荆棘沙漏符文!一个庞大、精密、由流动的液态能量构成的多层立体法阵悬浮在空间中央,法阵的核心节点连接着几根粗大的、正从城市电网疯狂抽取能量的光缆!
法阵的核心平台上,赫然摆放着一个由黑色晶体构成的复杂支架,支架的中心位置空着,显然是留给“时之核”的!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时空之影”成员如同雕塑般守卫在法阵周围,他们身上的装备似乎能吸收逸散的能量波动。而在法阵正前方的高台上,站着那个戴红晶金属面罩的影武者首领!他正双手虚按,引导着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庞大能量,注入法阵之中。法阵的光芒越来越盛,发出低沉的、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嗡鸣!
在法阵的边缘,林逸看到了几个被能量锁链束缚、昏迷不醒的人!其中一人,那花白的头发和熟悉的身影,正是失踪的吴伯!
“吴伯!”林逸差点叫出声,被苏瑶死死捂住嘴。
“他在用活人…作为仪式启动的引子!”苏瑶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抖。那些昏迷的人身上正被抽离出淡淡的生命能量光点,汇入法阵。
影武者首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红晶面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通风口的方向!
“他发现我们了!准备!”老烟斗低吼一声,猛地从帆布包里掏出几个金属圆球,狠狠砸向通风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