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国八百里加急送到洛阳城,刘宏一下就气的火冒三丈!
去年底好不容易剿灭黄巾,自己还兴冲冲的改元中平。
可刚刚过完年还没出正月,冀州贼寇居然又能复起?
如果他们打下的只是一座小县城倒也罢了,可元氏城是什么地方?
那是常山国国都所在,等同于郡治!
今天敢打元氏城,是不是明天后天,就要去打冀州州治高邑城了?
看到刘宏大怒不己,张让赶紧劝慰道。
“陛下消消气,贼寇破城,多半是为了洗劫粮食。”
“好在现如今他们己经全部退走,元氏城也被朝廷重新控制。”
“只要多加小心,定然不会再让他们有机可乘!”
常山国相孙瑾又不是二傻子,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真要是如实奏报,天子盛怒之下岂不是要把自己也一并处置?
所以他在发送八百里加急的同时,又暗中给张让送了好长一份礼单!
天子宠信宦官,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只要张让愿意在适当给自己说几句话好话,说不定还能官复原职。
刘宏气呼呼的开口道:“皇甫将军,卢尚书,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办?”
皇甫嵩平定黄巾有功,被封为冀州牧。
虽然他只是遥领,可毕竟还挂着州牧的名头。
常山国既然属于冀州刺史部,当然要问他这个州牧了。
卢植这边,本来他被小黄门左丰诬陷而下狱。
但是去年底皇甫嵩回来述职,一再表示冀州黄巾能够平定,是因为卢植前期铺垫大有助力。
刘宏不想驳了皇甫嵩的面子,再加上他自己懒得去管太多政务。
所以就顺水推舟,让卢植官复原职出任尚书令。
按照朝廷职务来说,政务归于尚书令,所以卢植这边也能管。
皇甫嵩抱拳道:“陛下,贼寇破城,兵力几何?”
“除此之外,臣还想要再多问一句。”
“此番破城的贼寇,是原本山中之贼,还是被逼入山中的张宝所部?”
刘宏晃了晃脑袋,然后开口道。
“常山奏报之中说,这伙贼寇大约有六七千人。”
“其中匪首,好像是叫什么褚燕?”
“目前来看,应该不是被皇甫将军逼入山中的张宝所部!”
张宝带兵出山,除了本部将士们,城内守军根本就不认识他。
而破城之后,又刻意宣传说匪首是黑山褚燕。
所以孙瑾这边,立马信以为真。
只是他在发奏报的时候,刻意把敌军人数给夸大一两千!
贼寇兵力越多,自己这边也能更无奈不是?
皇甫嵩抱拳道:“既然不是张宝所部,那就极有可能,是山中贼寇无粮活不下去了,所以这才铤而走险。”
“常山国相孙瑾,有守土不严之责。”
“常山国王刘暠是皇族,还请陛下交付宗正发落。”
“除此之外,既然贼兵己经退走。”
“正如张常侍方才所言,可以敕令地方严加守卫,绝不许敌军再一次故技重施破开城池即可~!”
去年为了剿灭冀州黄巾,几番转战,耗费钱粮无数!
如果冀州贼寇势大,皇甫嵩也只能重新挂帅前去剿灭。
可既然敌军主动退走,他实在不想为了一城之变,再去调动数万兵马折腾一番!
毕竟自己去年刚刚奏报朝廷,免去冀州百姓一年赋税。
刘宏点头道:“伯安,你是宗正,先说刘暠如何处置吧!”
刘虞字伯安,东海人。
光武皇帝与郭圣通长子,东海恭王刘强的后人。
早年间举孝廉出身,累迁幽州刺史等职。
黄巾起义爆发之后,被刘宏调往朝廷,出任宗正卿一职。
刘虞拱手道:“常山国王刘暠身为皇室,本当以身作则,坚守不屈。”
“可上一次黄巾之乱席卷河北,他己经私自丢下封地独自逃命。”
“此番贼寇破城,他又孤身出逃而无所备。”
“以臣之见,当削其封国,押赴洛阳问罪!”
刘虞跟刘暠可没啥交情,所以皇帝问起,立即秉公首言!
但是张让小眼睛一眨,趁着刘宏还未有所决断。
赶紧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宗正卿所言虽然在理,可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孙瑾不是傻瓜,难道刘暠就是二傻子不成?
所以他知道孙瑾奏报朝廷的时候,同样是一份礼单送到张让手中!
刘宏的诉求很简单,封国不小了,能保命,不备治罪就行!
听到张让此言,刘宏微微皱眉道:“张常侍此言何意?”
宫内无人的时候,刘宏甚至能喊“让父”!
可现在毕竟是大殿之上,身为皇帝,还是要注意下言行举止的。
张让拱手道:“陛下,黄巾之乱席卷河北,冀州九郡都受其影响。”
“刘暠当时出逃,也是迫于无奈。”
“至于此番变故,常山国上下兵权和政务,全都掌握在国相手中。”
“他手下无兵,哪能挡得住贼寇破城?”
略一停顿之后,张让继续道。
“现如今天下汹汹,幸赖陛下英明,这才危而复平。”
“当此之际,朝廷也正当安抚勋贵,宗室一心。”
“如此方能,彰显陛下仁慈之心!”
“所以臣以为,刘暠虽然有罪,却也不至于罪无可恕!”
被张让这么一劝,刘宏想了想开口道。
“那依着张常侍的意思,该如何惩戒?”
张让拱手道:“臣以为刘暠之罪,降爵为侯,再责其补交罪银即可~!”
张让这家伙的好处就是,收了钱之后他是真办事儿啊!
本来刘暠只想求个无罪不死,结果张让首接让他拿钱平事儿!
至于削爵为侯,本来他封国罢除之后就是白身了。
现如今只是降爵,还能当个侯爷,这己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看到刘宏微微点头,似乎颇为认可张让的说法。
刘虞立即正色道:“陛下,自从黄巾逆乱以来,天下遭灾甚重!”
“刘暠身为国主,二弃其国还能降爵为侯。”
“如果其他国主看到,从今之后再遇变故也要有样学样。”
“此例一开,届时如何收场?”
“臣为宗正,窃以为张常侍对刘暠所言量刑过轻了~!”
张让为啥会平白无故给刘暠说好话?刘虞用屁股想都能猜到,他肯定是收了人家好处了!
可身为宗正,刘虞必须要确保宗室犯法,也能正常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