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的一醒睁开眼,还是在寝殿中,竟不知何时跌下了床,一手紧勒住了周尧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周尧的脸因窒息涨的通红,手却仍是轻拍着我背唤着我阿嫄,像是在安抚我。
我惊惧的缩回了手,他分明走了,为何又折回来了?
我已顾不上疼了强撑着跪在地上:“陛下……我……我梦魇了……把您当成了蛮人……”
他挥退了要进来的侍卫,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到床榻上,虽是一惯的冷清却不像生气:“朕知道,朕不怪你。”
我松了一口气,想来方才梦魇里的话我并没有喊出来。
他拿了帕子擦我额上的汗:“要不要叫太医?疼就喊,别忍着。”
我强自镇定:“好多了,我想睡会,陛下也去歇息吧。”
我闭上了眼,假装入睡。
过了好一会,耳边传来身边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我睁开眼竟发现他不知何时躺在我的身侧,我问他:"陛下要歇在这儿?"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我说:“朕一个人睡不着。”
我想说你在我身边我也睡不着,可我还是怂,改了口道:“陛下可以召幸别的妃子,她们都念着陛下。”
他突然从身后贴了上来,几乎是将我拽进他的怀里,我疼的嘶了一声,耳边传来他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姜嫄,朕是你的夫君,想睡这儿便睡这儿!”
我无力嗯了一声,他恼恨的松开了我,转过身背对着我侧躺着。
伺候的人熄了灯火,宫室顿时陷入了寂静,谁也没再说话,我在黑暗里疼的发冷,半夜又下起了雨,一点睡意全无。
卯时一到周尧便起身了,我假装昏睡缩在床里侧,他也没与我说话转头出了外殿让人服侍更衣,出门的时候又进来看我了,像是消了气,我这才瞧见他的脖梗一圈的淤青,我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他好似全然不觉,掀开衣摆看我的腿:“还是很疼吗?”
我顺势点了点头,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气有些发愁:“一下雨便更疼了,陛下能恩准臣归家养几日吗,自从二哥死后,阿欢一到这这雷电暴雨天便要发癔症,发作时他只认得我,况且家里的园子种了不少我从西境带回来的药草,对我腿伤也好。”
他怔了怔,沉默了好一会又俯身将我紧紧裹进怀里:“阿嫄,皇家一直欠着姜家的,朕一直都记得的,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朕以天子的名义向你保证。”
我被闷在他的怀里透不过气:“臣没有这么想,姜家做的是臣子的本分。”
他叹了一口气:“你现在不是朕的臣,是朕的妻,你是周尧此生唯一的妻子。”
我想他是不是糊涂了,我都是第四任皇后了,怎会是他唯一的妻?
面上我只能低低的应是,大概太敷衍,他沉着脸站了好一会,又缓了语气:“阿嫄,我们生个孩子,朕想要一个嫡子。”
我还是低低的应是。
他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唉,这人果真喜怒无常。
我留了阿越看家,带着谷雨她们回了府。
我归家,最高兴的莫过于小阿欢,晚上都要赖在我院中,亲卫们都笑话他:“咱们小国公爷还没长大呢。”
气的小阿欢捏紧了拳头。
我归家第三日张大监便上门了:“陛下念着娘娘,问您何时归?”
我隔着屏风朝他指了指我不能动弹的双腿:“家里种的草药甚发了,恐怕还要养上小半个月,昨夜暴风骤雨,阿欢又发了癔症,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情形,我也不能走。”
张大监又道:“既然小国公的病这般严重,陛下问要不要让太医来瞧瞧?”
我冷了声:“他是因我二哥二嫂的死受了刺激,若能治我还需等到今日吗?”
大概见我不悦,他便不再问了,又低声同我道:“陛下念着您呢,一天天的遣我来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宫?”
我轻描淡写的道:“跟陛下说我腿伤未愈,请再恩准我半月。”
周尧亲口答应的,成了亲我也可自由出入宫中,和从前一样,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