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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睁开眸子，淡淡的冷香侵入他鼻腔，玉炉薄雾袅袅。
师尊走了？
正好去验证下宝卷的光点。
倘若真应他的猜想，那就必须要下山一趟了。
不能逮着一只羊薅！
而且这会给他的修行带来质的变化，海量筑基资源也不再是天方夜谭，无处可寻。
掖开被角，翻身下床。
吱～
阁门启开条缝，顾长生掀起眼睑就看见一脸怯怯，绞弄玉指的陆青窈正站在门口。
“来找师尊么？”
陆青窈一双晶莹的红瞳望过来，复又躲闪开，螓首微摇。
貌似是不知道如何措辞。
“来师兄身边，”他朝她招招手，语气尽量温和。
陆青窈蹑手蹑脚走进来，粉色衣裙衬得她有些稚嫩，胸前云纹荷花晃晃悠悠。
头顶的呆毛蔫蔫的垂着，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完全就是一社恐。
“跟师兄说说，怎么了？”顾长生耐着性子问。
许是顾长生是她来这里后第一个听懂她说什么的，对她也很照顾。
少女撑起胆子对上他视线。
顾长生这才看清楚，她的眼眸噙着氤氲水光。
还不待他询问她便略带哭腔道：“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死啊。”
顾长生：“……”
他拉着她的纤细玉手坐在床榻上，心中估摸了个大概。
“青窈是不是看见师尊抱我回来了？”这话听着无厘头，仔细一推还是有逻辑的。
这丫头没怎么见过世事，此番猜测也算合情合理。
陆青窈咬了咬唇，“嗯。”她今天刚出阁就见云揽月抱着师兄回来了。
这让她想起了小六，几年前她也是姐姐这样抱回来了。
没几天她就死了。
她不要师兄死，心念至此她的哭腔更甚了些，“你不要像小六一样离开我好不好？”
“呜呜～”
“师兄这不是好好的吗，不会死的，”顾长生摸着她的脑袋安慰，语气温柔。
他不知道女帝和陆青窈什么关系，为何她笨笨呆呆的。
可她这样还怪暖心的。
“真…真的吗？”少女的红瞳亮起莹莹晶光，泪花在眼尾处开出了一抹胭脂的红。
是流露真情了。
顾长生笑了笑，“师兄还能骗你不成？”他细心帮她擦拭去晕染开的泪。
师兄不用死了！
陆青窈的心渐渐安下来。
也没了先前的胆气，眼神弱弱的偏向别处，鞋内足弓紧绷。
“没…师兄不会骗我，”声音很小，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局促极了。
因为她的小手还让顾长生拉着，姐姐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他是师兄诶。
如果是师兄的话…可以吧？
“小六是青窈很重要的玩伴吗？”顾长生见她拘谨无措的神情后随意找个话题倾谈。
得让她多交谈，改一改这社恐的性格。
陆青窈不敢看他的眼睛，眸光西闪，最终停在粉裙欲开的荷花上面。
低声道：
“小六是姐姐养的狗。”
顾长生：“……”
她补充：“她很听话，每次我扔骨头还没落地她就接住了，不过她死了。”
顾长生：“……”
这礼貌吗？
顾长生岔开话题，“待在这里无聊吗？”
陆青窈感受着他揉摸玉手的动作红了脸庞，呆毛竖立。
结结巴巴道：“有…有点。”
其实这会她己经不怎么难为情了，就是习惯使然。
“无聊了来偏殿找师兄，或者去宗内多逛逛。”不能让她总是独自闷在阁内。
顾长生说罢松开了她柔弱无骨的春荑。
跟师姐待几天习惯了，不自觉的就摸了起来……
陆青窈瓮声瓮气道：“嗯。”
“或是师兄不在，你就用符牒给师兄传送消息，对了，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说实在的，这小妮子的修为他还真看不出来。
如渊似海的神秘感觉。
她扳着手指数起来，“炼气第三境…六境…三十境……”
“停！”
顾长生打断他，炼气有三十境？看她的样子还要往下算。
谁教她修仙的。
陆青窈还以为顾长生像姐姐一样嫌弃她笨，玉嫩的葱指缓缓拉了拉他的衣角。
“师兄不要生气。”
顾长生回过神来，揉了揉她脑袋，“师兄没生气，也不会对你生气的。”
“不用总小心翼翼的，把这里当成家就好了。”
“嗯…谢谢师兄，”她在脑海里使劲搜腾一番，反反复复也就找出这么几句。
其他的姐姐没教过……
总的说姐姐对她也很好，就是瞧着她呆呆笨笨的模样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还有师兄上次教她的，她偏过螓首，展开藕臂，弱弱道：“师兄，抱～”
她挺了挺腰肢，衣襟前的荷花开的糜艳丰盈。
还算听话，顾长生溺笑，揽抱上她的腰肢，这娇柔小妮子…感觉养了个女儿似的。
象征性抱了下就松开了。
话说这小丫头吃的真好，营养是真足。
“师兄，我…回去……”俏脸泛起一丝红润，她嗫嚅道。
顾长生笑了笑，“去吧，有事找师兄。”
略带强调的嘱咐语气。
“好…嗯。”
她螓首微点，轻声应下，踩着小碎步回去了。
有些匆匆。
陆青窈修为的事他也没再深究，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难为她了。
阁门关上，他收回了思绪。
眼下他要做的事是赶紧验证光点，快速筑基，突破修为。
按照现在的节点来讲，徐长阶还没有出关，他们也还没有冲突，徐长盛更是没死。
这一个是三长老，另一个是二长老，且都是化神境界。
完全不是他现在能应付的。
还有重生前的蒙面强者，听徐长阶叫什么金池，他脑海里毫无头绪，不能大意。
打定主意。
他整衣束冠，大步流星朝阁外走去，唤来青鸟往宗内第一处光点显示地而去。
师尊这边…他留了信。
清风摇曳一岭桃树，携起一片花瓣在空中打了个转。
缓缓飘进阁内，落在他写好的信纸上。
阳光透过窗棂打来，她白皙光滑的玉手拂去信上桃瓣，浅蓝色流光法衣仙气飘转。
都没拆开云揽月就晓得是什么内容了。
她就是出去警告了几句宗内的高层，让他们管好下面的弟子不要欺负她家徒儿。
再将过去与他有纠葛的通通揍了一遍。
小惩了下！
总的也不过一刻钟时间。
回来他就不见了，云揽月眸光转向窗外边，心神起伏，一时间她有些茫然。
像是镇压天魔，斩杀邪修这些事她手到擒来。
可面对徒弟的故意躲避，她竟是毫无办法，也不知要如何化解，心底隐隐的发慌。
重要的是…以前她同他和解的办法都不管用。
他好像无论如何都要跟自己置气，连同她多待一会都不肯，怎么能这样。
是她要收徒的事吗？
不是他感慨有个师妹使唤能云云…也幸亏她没收。
光是陆青窈就己经分去了他诸多视线。
要真有个师妹…她能接受他宠她吗？不得第一天拜师，第二天就给逐出师门。
心愈发的烦闷。
云揽月从来都不觉得她的想法有问题。
他们师徒，他又是她亲手带大的，她想让他永远留下来陪着她怎么了？！
天经地义。
料是谁来也挑不出错来。
还有洛霓裳的弟子，她给过他什么？想抢走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徒儿。
做梦！
“无情道，无情道…道是无情却有情，”她如何对他无情。
这么多年，仅是他的陪伴她就改不掉。
更不用说他给她种的一岭桃花，时常替她梳头，给她暖床做点心之类的点点滴滴。
要是他离开了。
不！不能，云揽月只是起个心思就心神乱的厉害。
她不敢想象她会怎么样。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依顺他的原因，只要他留在她身边。
他喜欢什么她都给！
“长生，师尊错哪了？”她喃喃自语，语气像飘忽不定的轻雾，不知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