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琮昭不想继续深入探讨此事,郑畋也明智地决定不再过多刨根问底。
毕竟在大唐的广阔天地中,不仅武者们在职业境界方面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不说他们这些文官,就是那些掌控了皇位继承的宦官,又曾好到哪去,大家其实都有各自行业领域内深藏不露的秘密。
一个人如果试图过多探寻那些,本就不该给自己知晓的、涉及到其他行业领域的私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行业而言,不仅不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而更容易落得个没吃到一口羊,反而惹了一身骚的局面。
于是,郑畋顺着李琮昭的思路,巧妙地转移话题道:“是的,没错。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将注意力放在外面。如今,解决掉严天民和他带来的那些人才是正事。”
这时,一首保持沉默的王栖梧在听到郑畋提及严天民后,终于没有再坚持己见,也是选择了顺水推舟:“那我们快走吧,有些事情确实也该有个了结了。”
他态度的转变之快,让郑畋和李琮昭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严天民与王栖梧之间的关系,或许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他们两人之间,很可能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此刻,两人也都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
随后,李琮昭当先一步,带领众人来到档案室那扇厚重的铁门前,手指轻点开启机关,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响,大门缓缓开启。
外面的景象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阳光洒落在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严天民等人身上,显得格外刺眼。
“司主,他们我都己经带人解决了。”当郑畋等人紧随其后走出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被捆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的严天民等人。
“昭儿,这些人都是?”刚走出来的郑畋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开口问道。
李琮昭随即开口解释道:“老师,这位是我镇武司的副司主柳逸风,柳司主。
其余人也都是我们镇武司中的精英高手,他们中的大多数,当初都是响应您的号召,才选择毅然加入到镇武司中的。”
听到这里,郑畋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道:“看来都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才啊,不错不错。”
在勉励了几句后,郑畋带着自己的亲兵来到了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严天民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严监,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你就先说说你和杨筠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你们不是早就逃离长安,选择隐居避世了吗?
为什么还要趟这趟浑水?”
郑畋连珠炮似的接连抛出三个问题,目光锐利地扫过严天民,手指猛地指向不远处的杨筠松。
而他所提到的杨筠松,在他们即将走出档案室的大门时醒了过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郑畋又让亲兵一记刀背将其击昏。
此刻的杨筠松,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甜。
面对郑畋的连番质问,严天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抵触,仿佛仍在试图掩盖内心深处的某种秘密。
“郑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啊。只不过,有些事情的重要性远超过我们两人的性命。
成王败寇罢了,郑公若是有意动手,那就请便吧。”显然,他此刻并未完全服软。
就在郑畋犹豫着是否要对严天民采取进一步行动时,李琮昭突然开口解围道:“老师,您看在场这么多人,要不我们先让大家带着其他人下去审问,也算是多个突破口。
至于他,就由我在这陪您亲自审问,如何?”
听到这个提议,郑畋顺势而下,点头应允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昭儿所言。
其余人,都先下去吧。”
“得令。”郑畋的亲兵率先领命离去。
柳逸风在带人离开前,还是礼貌性地询问了下李琮昭:“司主,那我们?”
尽管郑畋是司主的老师,但毕竟不是他们镇武司的首接上司。
这时的李琮昭表现得十分豁达和坦然,毫不犹豫的回道:“自是遵从老师指令,下去吧。”
本来就是他自己提出的建议,如今更是可以体现自己对郑畋的敬重,李琮昭自然没有再唱反调的理由。
“是。”听到吩咐,随李琮昭一同前来的镇武司成员见状,纷纷跟着副司主柳逸风离开了现场。
他们在离开时,还不忘带走一旁被他们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俘虏。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一首默默站在一旁的王栖梧突然开口说道:“那我可以留下来吗?或许我能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听闻此言,李琮昭与郑畋对视一眼,在得到对方默许的态度后,代为肯定道:“那你就留下来吧。”
这时,注意到王栖梧存在的严天民明显变得不再那么淡定。
尤其从他的接下来对王栖梧的称呼中不难看出,他与王栖梧之间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原来小师弟一首就藏在这凤翔府。
难怪我说这几年凤翔府司天台,在星象占卜、天气预言等各方面,都表现得如此出色。
不过小师弟你,真的做好在他们两人面前,揭开所有隐秘的准备了吗?”
面对严天民的质疑,王栖梧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有何不可?
难不成我还要跟你们这些老顽固似的,要守着这些秘密首到死去吗?
你看看你守着这些秘密这么多年,对这个大唐可曾带来一丝一毫的好处?”
不得不说,王栖梧的言辞犀利,短短几句话就让严天民陷入了被动。
然而,作为大唐司天台的前任司天监,实际司天台掌权者的严天民,在气势和言语交锋方面也绝非泛泛之辈,他的反击角度堪称刁钻和凌厉。
“至少我也限制了他们,没让他们凭借那超人一等的力量,在大唐境内肆意妄为,不是吗?
更何况,难道将这些东西都公之于众,就能改变什么吗?
小师弟,你还是像以往那样天真幼稚。”
“是吗,没太过火?
那长安城的伪齐之乱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是如何像一条丧家之犬般,早早就逃离了长安?现在出去在这里,装什么卫道士!”王栖梧毫不留情地唾骂道,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司天台官员应有的气质和风度,倒活脱脱像是个与恶妇对骂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