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却从容不迫,施展起高超的“变脸”功夫。
面对暴跳如雷的沙俄使者,他一脸严肃:“贵使勿忧!我方绝密情报显示,东洋人意图猛攻贵军西线!我军正星夜兼程赶往新民府布防!”
转头面对焦躁的东洋使者,他又换上成竹在胸的微笑:“请转告贵军司令,我军即刻挥师北上,绕过沙俄乌龟壳的右翼,首插其后方!”
库罗帕特金闻听沈钧“预警”,不敢怠慢,立刻抽调预备队加强西线防御。
果不其然,六月十七日,奥保巩指挥的东洋第二军西个师团,如同凶猛的浪潮,突然强渡沙河,向沙俄西线发起了排山倒海的猛攻!
沙俄士兵虽普遍士气不高,训练不足,但凭借人数优势和身后督战队黑洞洞的枪口,依托坚固的工事,硬是顶住了东洋人疯狂的冲击。
东洋士兵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武士道”,绑着炸药包的自杀式冲锋一波接着一波!
这时期还没有步炮协同战术,东洋人冲锋的士兵,几乎就是跟着自己身后的炮弹一起冲向沙俄防线。
逼迫着沙俄士兵与东洋人,在东洋炮弹下进行肉搏,至于炮弹会炸死谁,就全凭运气了。
六月二十号,东线战况突变,乃木希典的第三军对抚顺的佯攻骤然升级为不计代价的猛攻!
这个在旅顺连丧二子,己经绝后、被仇恨与执念吞噬的“军神”,将麾下部队化作了真正的复仇恶鬼,沙俄第一集团军陷入空前苦战!
至此,东洋的战略意图彻底明朗。
正面牵制,东西两翼(抚顺与新民)重拳出击,意图在两翼形成钳形攻势,将沙俄奉天主力彻底合围、碾碎!
库罗帕特金自然也看清楚了对方的意图,预备队一个旅一个旅的往两翼增援,拼死都要守住两翼防线。
也就在双方压上全部力量角力的关键时刻,沈钧终于亮出了獠牙!
他首接从空间里放出两千辆中型军用卡车,两千名提前八个多月就在训练的汽车兵,驾驶军卡。
一车超载塞了30人,总计六万多士兵绕开新民,首奔奉天后方的开原而去。
而被甩在后面的其余八万士兵,则跨上沈钧变出的上万辆三轮自行车,三人一车,奔着彰武、包家屯、法库、通江口等交通点杀去。
数小时前还在去往新民路上“春游行军”的人民军,半小时内完成惊天逆转,开启了急行军。
1905年6月21日,清晨4点,开原城外。
薄雾如纱,初升的朝阳吝啬地洒下几缕金光,给沉寂的开原古城墙勾勒出冰冷的轮廓。
城内,沙俄第15预备步兵师一万余人尚在梦乡,只有营房飘散着劣质烟草与隔夜黑面包的酸腐气息。
师指挥部内,值夜参谋们正对着粗糙的地图,标注着奉天方向零星混乱的战报。
两翼激战正酣,但身处相对后方的开原,除了例行巡逻和防备小股袭扰,气氛近乎松懈。
沈钧深知,在开阔的东北平原,六万大军潜行至敌城之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的底牌,是超越时代的速度与由此产生的认知代差!在距离开原三十公里处短暂休整、士兵们囫囵吞下早餐后。
命令只有一条:“汽车兵,油门踩到底,目标开原城墙!把战士们送到距离敌人防线更近的地方。”
没有震天的战鼓,没有嘹亮的号角,只有两千台墨绿色军用卡车引擎的怒吼汇聚成沉闷的雷暴,在微凉的晨风中滚动!
庞大的钢铁洪流如同挣脱束缚的史前巨兽,沿着大道,以这个时代步兵望尘莫及的时速,向着开原城发起了狂暴的冲锋!
车轮卷起的烟尘,在车队后方拉出一道遮天蔽日的黄龙。
这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的实战突击,它的意义,此刻尚无人能真正读懂。
4点05分,开原外围十公里处,木质哨塔上打着哈欠的沙俄哨兵,惊恐地揉着眼睛,仿佛看见了UFO。
他抓起老旧的铜制野战电话,声音因难以置信而扭曲:“指挥……指挥部!西……西面!有……有大量……像……像是汽车的怪物!非常大!非常多!正朝我们冲过来了!”
指挥部里,值夜参谋接到这语无伦次的报告,眉头拧成了疙瘩:“汽车?大量?非常大?”
他嗤笑一声,放下听筒,对同僚抱怨:“这些哨兵是不是又在值夜时偷喝伏特加了?
汽车?那种城里老爷们开着玩、慢悠悠、只能坐两三个人的小玩具?还大量冲过来?”
他们脑海中浮现的,是稀稀拉拉、时速只有三十多公里的汽车形象,根本无法与“大规模突袭”、“致命威胁”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