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强烈的饥饿感瞬间袭来。
从早上到现在,她就只喝了那碗稀糊糊,啃了半个窝头底,外加一颗大白兔和一块生红薯!
看着那口崭新的铁锅和乌黑的煤球,一个疯狂的念头再也无法遏制!
她要开火!
现在!立刻!
在空间里!
她要吃上热乎的!她要喝热水!
说干就干!
她用意念将那个铸铁小煤炉搬到了空间仓库区靠近混沌壁垒的角落——
这里相对空旷,远离她的“种植区”,通风也更好些。
然后,她用意念小心翼翼地搬了几块煤球,在炉膛里搭好。
点火是个问题。
空间里没有明火源。
但这难不倒林晚。
她用意念从空间仓库角落里翻出一小撮之前糊纸盒时“顺”进来的、干燥蓬松的碎纸屑和干草,塞进炉膛煤球下方。
然后,她集中精神,用意念“摩擦”!
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摩擦,而是她尝试调动空间里那浓郁的生命气息,尝试去“点燃”那点干燥的引火物。
一次,两次……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
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从纸屑中冒了出来!
紧接着,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火星闪现!
林晚心中狂喜,立刻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空间里无形的气流,如同吹气般,轻柔地拂过那点火星。
呼!
火星瞬间变成了一小簇跳动的火苗!
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纸屑和干草!
火苗迅速蔓延,引燃了下面的煤球边缘。
橘红色的火焰升腾起来!
带着灼人的热浪和煤烟特有的气味,瞬间驱散了空间角落的微凉!
炉火!
点着了!
林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她立刻用意念将铁锅架在炉子上。
然后,她飞快地用意念“收割”了那株被灵泉催熟的红薯藤——
十几个水灵灵的大红薯滚落出来。
她挑了一个中等大小的,用意念削去紫红色的外皮,露出里面晶莹如黄玉的薯肉,再飞快地用意念将其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
意念引动灵泉水,注入铁锅,大约半锅。
将红薯块倒入清冽的泉水中。
盖上沉重的木头锅盖,空间里没锅盖,她用意念削了一块厚实的木头暂时充当。
接下来就是等待。
炉火熊熊,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漆黑的锅底。
锅里的水很快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白色的水汽从木头锅盖边缘袅袅升起。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红薯清甜和泉水纯净的香气,开始在空间里弥漫开来!
这香气,是林晚穿越以来,闻到的最温暖、最幸福的味道!
她拿起那个新买的、杯口带豁口的厚实搪瓷缸子,放在旁边。
又拿起那个刮花了的军绿水壶,放在炉子稍远一点、不会被烤坏的地方。
时间在期待中变得缓慢。
终于,锅盖被沸腾的水汽顶得噗噗作响,浓郁的香甜气息喷薄而出!
林晚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掀开锅盖!
乳白色的水汽蒸腾而起,露出锅里翻滚的汤汁——
清澈的灵泉水己经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一块块红薯在其中沉浮,变得晶莹剔透、边缘微微融化,释放出浓浓的甜香和淀粉的醇厚!
红薯粥!成了!
她用意念操控,小心翼翼地将滚烫的红薯粥舀起,盛满厚实的搪瓷缸子。
顾不上烫,她吹了吹气,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唔——!”
滚烫、清甜、软糯!
红薯块入口即化,带着灵泉特有的纯净甘冽和红薯本身的香甜,滑入食道,熨帖着冰冷的胃袋!
那温暖的感觉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
太好吃了!
比想象中还要美味百倍!
她再也顾不上形象,也顾不上烫,抱着搪瓷缸子,小口小口却极其快速地喝着粥,吃着软糯香甜的红薯块。
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
每一口都是对冰冷生活的反抗!
胃里被温暖和满足填充,身体被热流包裹,冻僵的指尖都暖和了起来。
她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缸子粥,才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铁锅里煮红薯的灵泉水还在沸腾翻滚。
这不就是糖水吗!有了!
她用意念将剩下的糖水小心地灌入那个军绿色的水壶中。
滚烫的水流注入铝壶,发出“嘶嘶”的声响,壶身迅速变得温热,白色的蒸汽从壶嘴袅袅溢出。
灌满,拧紧壶盖。
她拿起水壶,晃了晃,沉甸甸的,壶身温暖。
这是能保温至少大半天的!是她随时可以享用的温暖!
她打开壶盖,小心地往搪瓷缸子里倒了一些糖水。
金黄的糖水,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她捧着搪瓷缸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糖水。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渴的喉咙,滋润着五脏六腑。
这是穿越以来,她第一次喝到真正意义上的、干净滚烫的热水!
在林家,那个破暖水瓶里的热水,永远轮不到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满足感同时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微微发热。
吃饱喝足,浑身暖洋洋的。
林晚看着炉子里依旧旺盛的煤火,看着那口冒着热气的铁锅,里面还剩下一点底。
看着灌满糖水的军绿水壶,看着厚实的搪瓷缸子,再摸摸怀里那包沉甸甸的大白兔,最后目光落在那五斤蓬松的棉花和新买的解放鞋上。
巨大的安全感如同温暖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小心翼翼地将炉火封小,用意念控制进风,确保不会熄灭也不会太旺。
锅里的红薯粥底留着晚上饿了再热。
用意念将军绿水壶盖拧紧,放在一旁。这壶热水,是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温暖保障。
做完这一切,她才恋恋不舍地退出空间。
意识回归冰冷的阁楼,身体被寒意瞬间包裹。
但她的心是滚烫的。
楼下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微声响,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王秀芬那标志性的、带着外面寒气的抱怨声立刻响起:“……这鬼天气!冻死个人!死丫头!纸盒糊完了没有?就知道偷懒……”
林晚立刻像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瘫倒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瞬间涌上病态的潮红。
“咳!咳咳咳——!”
楼下的脚步声顿了一下,王秀芬的骂声似乎被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噎了回去,只传来一句更加烦躁的嘟囔:“……嚎什么丧!晦气东西!”
林晚蜷缩在薄被里,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骂吧。
纸盒?谁爱糊谁糊。
不吃饭?求之不得。
至于晚上?
她摸了摸怀里其实是空间里那包大白兔奶糖,感受着胃里红薯粥残留的温暖和满足。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