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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星穹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图标——金光闪闪的玉帝头像和蠕动着的黄衣克苏鲁图标，手指悬在半空，内心天人交战。
“还钱还是砍一刀…这特么是哲学问题啊！”他抓狂地薅着自己头发，桌上那枚青铜器突然震动起来，全息屏自动弹出：
【系统提示：检测到用户选择困难症晚期】
【建议方案：抛硬币（需支付5功德值开通占卜功能）】
“连系统都来薅羊毛？！”齐星穹气得差点把青铜器扔出窗外。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屏幕上“三界至尊（正在修仙）”的备注跳得像个癫痫病人。
他战战兢兢接起来：“喂…玉帝大大您好…”
“齐星穹同志！”听筒里传来字正腔圆的播音腔，“这里是天庭银行贷后管理部，工号9527为您服务。截至本通话前，您名下的‘新手修仙贷’己逾期三小时零八分，欠款本金250功德值，滞纳金…”
“等等！”齐星穹打断对方，“我上辈子借的钱凭什么这辈子还？”
“根据《三界轮回债务继承法》第250条规定…”对方突然切换成rap模式，“前世不还钱/今生要填坑/功德利滚利/迟早要你命～”
齐星穹：“……你们催收还带才艺表演？”
“鉴于您态度良好，”播音腔瞬间恢复，“现提供特别解决方案：立即分享‘天庭金融’链接到十个微信群，可抵扣50功德值。”
齐星穹看着微信列表里【相亲相爱一家人】【考古队摸鱼群】和【前任婚礼邀请函（勿回）】，陷入沉默。
“亲？”玉帝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不分享的话，本座只好派雷公电母去你家跳广场舞了哟～”
背景音里传来雷鸣般的《小苹果》。
“我发！现在就发！”齐星穹火速把链接甩进家族群。三秒后，大姨发来六十秒语音方阵：“小兔崽子敢发诈骗链接？！你表舅的二大爷的邻居就是被这种‘天庭理财’骗光了棺材本！”
【功德值-1（因遭亲属投诉）】
青铜器贴心地弹出提示。
齐星穹：“……” 这日子没法过了！
“所以你就躲我这来了？”张清衍往鸳鸯锅里下毛肚，红油汤底咕嘟冒泡，“早说啊，我们道观最近搞活动，帮信徒挡雷劫打八折。”
齐星穹生无可恋地搅着香油碟：“雷劫还能团购？”
“何止！”道士掏出手机点开小程序，“喏，基础款天雷三道999功德值，豪华版包含七彩祥云特效和渡劫vlog拍摄，只要1999！现在预约送避雷针造型自拍杆…”
话音未落，火锅店吊灯突然滋滋作响。所有食客的手机同时弹出消息：
【哈斯塔（黄衣之主）邀请您参与拼单：拉莱耶至尊海景房（第250次砍价失败）】
“卧槽这什么鬼？”隔壁桌纹身大哥手机“啪”地砸进油碟。
齐星穹的青铜器嗡嗡震动：【克苏鲁砍价任务：需0.01功德值即可获得深海别墅】
【是否助力？是/必须助力】
“千万别点！”张清衍脸色煞白，“上回有个道友帮忙砍价，现在还在太平洋海底擦章鱼脚皮…”
可惜晚了。齐星穹的手指己经戳在屏幕上。
时间骤然凝固。沸腾的火锅停止冒泡，飞溅的油珠悬在半空。唯有店门口的风铃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数十根半透明的触须正从虚空中缓缓探入！
“见鬼！克系空间渗透！”张清衍甩出三张符咒，“天地无极…哎我手机呢？”
只见一根触须卷着道士的华为，屏幕还停留在团购雷劫页面。另一根触须灵巧地戳着“立即支付”按钮。
“住手！”张清衍扑过去抢手机，“那是我花呗买的！”
触须“啪”地把他拍在墙上，继续操作手机。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瞬间，窗外夜空陡然劈下三道闪电，精准命中隔壁烧烤摊。
“谁点的雷劫外送？！”烧烤摊老板顶着爆炸头怒吼。
凝固的时间突然恢复流动。火锅店瞬间炸锅：
“老板！你们家毛肚成精了！”大妈尖叫着指向锅里——几片毛肚正被触须卷着往虚空里拖。
“我的虾滑！”高中生试图用筷子抢食，被触须抽得原地转圈。
“都闪开！”蕾奥娜的声音破空而来。只见金发少女骑着平衡车冲进店里，肩扛改造过的灭火器，枪口对准触须：“根据流体力学…”
“滋啦——”
高压水柱裹着朱砂粉喷涌而出，触须触电般缩回虚空。半空中留下焦糊的海腥味和一行发光文字：
【砍价失败，用户齐星穹己被标记为“抠门人类”】
众人惊魂未定地看着满地狼藉。张清衍颤巍巍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突然哀嚎：“我的豪华版雷劫套餐！首付刚交完啊！”
齐星穹的青铜器震动：
【检测到非常规能量攻击】
【文物估价眼升级：克系污染评估功能】
他下意识看向满地打滚的烧烤摊老板：
【人类（轻度克化）】
【污染源：山寨雷劫（含0.01%克苏鲁口水）】
【市场价：50冥币（地府回收价）】
“现在怎么办？”齐星穹欲哭无泪。
蕾奥娜从平衡车后备箱掏出平板：“根据大数据分析，83.7%的克系污染事件可通过美食解决。”她点开《海底捞针：克苏鲁美食攻略》，“推荐方案：请祂吃火锅。”
张清衍：“？？？”
五分钟后，三人组蹲在马路牙子上，对着青铜器全息屏视频通话。画面里是翻滚的岩浆和巨大的眼球。
“哈总好！”齐星穹举起麻辣牛肉，“这是我们这的特产…”
眼珠突然贴近屏幕：“肉…太少…”
张清衍赶紧端出脑花：“您尝尝这个！新鲜！”
触须从屏幕里伸出来卷走脑花，虚空传来咀嚼声。突然屏幕剧烈晃动：“辣…太辣…”
“快快快！香油碟！”蕾奥娜递上蘸料。
触须蘸了蘸送回去，咀嚼声变成愉悦的呼噜。全息屏弹出提示：【克苏鲁满意度+1】
“所以…”齐星穹小心翼翼地问，“砍价的事…”
屏幕里突然砸出个巨型包裹，差点压扁三人。包裹上贴满“特惠装”“深海首达”标签，收件人写着：抠门人类齐星穹。
“这是？”
“拼…单…礼…物…”克苏鲁的声音断断续续，“差…评…”
三人拆开半人高的包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咸鱼干，散发着足以熏死僵尸的腥臭。
【克苏鲁秘制咸鱼干】
【功效：食用后san值持续下降】
【市场价：倒贴钱才有人要】
张清衍突然拽过咸鱼干往青铜器上拍：“亲！九块九包邮挂闲鱼！”
“别！”齐星穹的阻止晚了一步。青铜器弹出交易成功的提示时，僵尸的劳力士突然从他口袋里飞出来，表盘裂开，喷出滚滚黑烟！
烟雾中凝聚成西装革履的身影，胸牌上写着：地府风控部·王判官。
“齐星穹！”判官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你涉嫌非法交易精神污染品，现冻结所有三界账户！”
“等等！这是克苏鲁…”
“还敢诬陷甲方爸爸？”判官冷笑，“带走！”
地面裂开深渊，无数白骨手爪伸向齐星穹。
“且慢！”张清衍突然高举手机，“我有天庭特批的《跨界执法协调函》！”
判官眯眼读取屏幕：“…准予龙虎山张清衍在阳间实施雷劫服务…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道士突然指向天空，“您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瞬间，张清衍猛戳手机屏幕——
“雷霆万钧！”
游戏音效响彻云霄，三道闪电劈中判官头顶！黑烟散尽后，只剩焦黑的领带飘落在地。
“搞定！”张清衍吹了吹并不存在的枪烟。
齐星穹刚松口气，青铜器突然警报大作：
【警告！检测到地府全境通缉令】
【罪名：袭警（鬼）】
【悬赏：十万冥币】
马路对面，被雷劈过的烧烤摊老板晃晃悠悠站起来，双眼冒着绿光，手里羊肉串指向三人：
“发现…通缉犯…”
“烤了…领赏…”
齐星穹看着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缓缓举起双手：“那什么…能多放点孜然吗？”
（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