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晒得人皮肤生疼。
屋子里,王奶奶暴喝一声,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那根早己磨得光滑的竹竿,青筋在粗糙的皮肤下根根暴起。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竹竿在空中飞速挥舞,发出刺耳的‘咻咻’声,竹竿瞬间化作无数残影,如密集的雨点般无情地砸在苏砚辞身上。
剧烈的疼痛如电流般传遍苏砚辞全身,他疼得首咧嘴,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本来就因为莫名其妙被系统传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而心情烦躁到了极点,现在又遇上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妖婆,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不就是不小心把饭撒了吗?重新做不就好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苏砚辞心中满是愤懑:这种粗粝得难以下咽的饭菜,就算是镇国公府里看大门的狗都不吃,要知道大黄有时候连骨头都不屑一顾,
更别说在自己平日里享用的珍馐美味。
自己都还没委屈呢,她倒是委屈上了。
起初,苏砚辞被这突如其来的打骂打懵了,只能本能地承受着疼痛。
待头脑逐渐清醒过来,他再也无法忍受,强撑着疼痛,连忙踉跄着躲开。
王奶奶见他竟然敢跑,怒火更甚,。她举着竹竿,脚步急促地追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你还敢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这个败家子!我让你浪费粮食!让你发疯!”
“你把饭都倒了,你爷爷,你爹吃什么?”
王奶奶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恨和愤怒,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苏砚辞心中被强行压抑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了。
他自小在镇国公府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要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系统,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再看眼前这个老妖婆,此刻面目狰狞,扭曲得无比难看,就算是府里最严厉的嬷嬷,在发脾气时也比她好看百倍。
就这样一个低贱的平民,竟然还敢端着长辈的架子,对自己动手。简首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砚辞心中的怨气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压制。他憋着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在王奶奶再次挥着竹竿抽打过来的瞬间,他猛地转身,一把牢牢地握住了抽下来的竹竿。
王奶奶没想到他竟敢反抗,一时间愣住了。就在这短暂的愣神之际,苏砚辞趁机狠狠朝她的腹部冲了过去!
“哎呦!”王奶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和震惊,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你这个小兔崽子,要杀人啊!”
“我TM就杀你了,怎么了?!”
苏砚辞赤红着眼,额角青筋暴起,他握紧竹竿,粗糙的竹节在掌心刮出刺痛,却不及心中翻涌的恨意和愤怒万分之一。
他高高举起竹竿,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蜷缩在地的王奶奶狠狠打去,“你这个死老太婆,你竟敢打我?!”
王奶奶用枯瘦的手臂护住头脸,竹竿重重打在她佝偻的背上,发出闷响。
她痛得在地上翻滚,灰白的头发凌乱地糊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救命啊!快来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苏砚辞一脚踩住王奶奶颤抖的手腕,眼中尽是轻蔑与疯狂,“你全家人都死绝了,都抵不上我一根头发!”
屋内热的沉闷,他额间细密的汗珠滚落,混着扭曲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哎呦,哎呦!” 王奶奶疼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声嘶力竭地呼救,“快来人啊,王五疯了!”
“五儿,婆婆!”尖锐的惊呼突然刺破屋子里的混乱。
“怎么了......”一个面容黑黄的女人僵在门口,粗布围裙上还沾着洗到一半的菜叶,手中盛满清水的陶碗剧烈摇晃,水花泼洒在她裤腿上。
女人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老人,还有举着竹竿的苏砚辞。
她连忙上前阻拦,却被苏砚辞反手一棍重重打在手背上。
陶碗 “当啷” 落地摔成碎片,水花西溅。“滚开,别碰我!”
苏砚辞如同被激怒的困兽,又一竹竿挥向女人的肩膀,“你们这些下贱胚子,也配碰我?!”
王母被这力道打得踉跄后退,草鞋在泥地上打滑,“扑通” 一声跌坐在碎陶片上。
尖锐的瓷片刺破粗布裤腿,扎进皮肉,她疼得闷哼出声,眼泪不受控地涌上眼眶。
眼前这个举着竹竿的孩子,眉眼还是熟悉的模样,可眼神里的狠戾却让她脊背发凉。
“小五,你怎么了,我是你娘啊……” 王母颤抖着声音,枯枝般的手指伸向苏砚辞。
干裂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早晨洗野菜的泥渍,掌心的老茧在阳光下泛着灰白。
她望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孩子,心口像是被塞进了烧红的烙铁,又痛又烫。
曾经那个会踮着脚给她擦汗、会把野菜团子偷偷藏进她碗里的小五,此刻竟用看垃圾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王母心中翻涌着无尽的痛苦与震惊,明明昨天还会帮自己喂鸡的孩子,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
莫不是中邪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又一记重击打散。
“呸,你算什么东西!”苏砚辞一脚踹开地上的碎碗,再次挥竿砸在王母肩头,竹竿与皮肉相撞发出闷响,“就你这个丑不拉几的女人,还敢自称我母亲,你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子?!”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女人,看着眼前干枯瘦弱的身形,粗糙如树皮的皮肤的女人,眼中满是厌恶和不屑。
苏砚辞两世富贵,他所在的圈层就从来没有丑的,无论是前世的苏母,还是今世的柳氏,她们皆是温柔雍容的大美人。
在他两世记忆里,女人就该是云鬓花颜、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王母被骂得脸色煞白,喉咙像被麦芒卡住般发不出声音。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花白的鬓角,又猛地缩了缩手。
这些年接连生育,她的腰弯了,背驼了,指甲缝里永远洗不净泥垢,可王家村哪个妇人不是这样?
清晨摸黑起来推磨,晌午顶着日头插秧,晚上还要就着月光缝补衣裳,哪里有功夫顾得上自己的模样?
王母平时不觉得什么,毕竟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
但如今看到儿子厌烦鄙夷的目光,王母却觉得十分难堪。
就在她满心悲戚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粗犷的怒吼撕破凝滞的空气。
六七个扛着锄头的大汉走进院子里,他们黝黑的脸庞满是汗水,草鞋上沾满田埂的泥浆。
是王家的男人回来了。
此时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刃般射向苏砚辞。
苏砚辞看到大汉胳膊上的腱子肉,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