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以王五的身份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
【如果宿主最终还是没有完成任务,那系统会将宿主抹杀。】
【你TM的在说什么?!】苏砚辞听到这话彻底绷不住了,【你想干什么啊,系统!】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系统的沉默。
【系统!你给我出来!】苏砚辞对着虚空声嘶力竭地咆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院外传来的鸡叫声和婴孩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将他困在这恶臭弥漫的牢笼里。
苏砚辞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受不了这样的环境,连空气都是臭的。
在长时间没有的系统的回应后,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
他开始疯狂扯着自己沾满草屑的头发,手指还无意间碰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一用力还发出轻微的脆响。
这道声音像是个开关,苏砚辞瞬间觉得自己的头上巨痒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头上爬来爬去。
“啊啊啊!”苏砚辞发出怒吼,黑瘦的脸上表情一片扭曲。
“系统,我要杀了你!”
“凭什么?我可是镇国公府的小少爷!”苏砚辞跳下床,开始无差别攻击身边的所有东西。
踹翻脚边的破木凳,将桌子上碗全部摔碎,扬起床上的垫子,枯黄的叶片在空中纷纷落下。
苏砚辞双眼被气的发红,记忆中府里雕梁画栋的楼阁、每日更换的金丝软缎,与眼前发霉的土墙、散发馊味的稻草床形成鲜明的反差,狠狠地刺痛了苏砚辞双眼的。
“我宁愿死,也不要在这鬼地方当什么王五!” 他冲着空气拳打脚踢,仿佛这样就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困境。
“我可以被淹死,被打死,被烧死!但绝不能被穷死!”苏砚辞恶狠狠地说道,他生来就是金尊玉贵,受尽亲人朋友的宠爱,凭什么因为一个破任务,让他沦落到如此地步。
“系统,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他抓起墙角布满蛛网的陶碗,狠狠砸向地面。
苏砚辞赤红的双眼扫视着这间漏风的茅屋,潮湿的霉斑在土墙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梁上垂落的蛛丝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艹!”
寂静如潮水般漫过房间,只有远处传来的鸡叫刺破死寂。
一阵剧烈运动后,苏砚辞的胸膛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脊梁骨滑进裤腰,混着身上的污垢带来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好,好,好的很啊!”苏砚辞咬牙道。
他深吸一口气,苏砚辞后退三步,猛地闭上眼睛。
“我苏砚辞就算死,也不要当什么王五!”他咬紧牙关,朝着斑驳的土墙狂奔而去。
在即将碰到墙面时,却硬生生的停下了。
开玩笑,他只是想要吓吓系统,把系统逼出来,又不是真的想死。
和系统相处这么多年,苏砚辞自认对系统还有几分了解的,系统并不像小说中那样冷冰冰的,相反它感情充沛,且道德层次十分高尚。
虽然不知道它是真的生命,还是代码运行出来的样子,反正系统不会伤害他,这件事情是肯定的了。
要不然,按照他的拖延程度,所作所为,在某些女频文中,早就被系统给电死了。
想到这里,苏砚辞烦躁的抓了抓发痒的头发,瞬间手指上覆盖了一层油乎乎的薄膜。
苏砚辞看到这里,又开始反胃了。
“五哥......该吃饭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苏砚辞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非常瘦弱的小女孩拘谨的站在他面前,脸上满是瑟缩。
她就是刚才被苏砚辞无意中打到的王六丫,女孩裹在不合身的补丁衣衫里,褪色的粗布衫空荡荡垂着,衣服的每一个角落打着深浅不一的补丁,最上方那颗歪歪扭扭的盘扣,勉强系住她嶙峋的锁骨。
她低着头,脖颈细得像深秋的芦苇杆,手腕从袖口探出,青紫血管在蜡黄皮肤下蜿蜒,令人触目惊心。
她身体瘦小,脑袋却很大,一双眼睛更是大的离谱,边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睫毛稀稀落落,和贫民窟的难民没有什么两样。
“吃饭,吃什么饭?”苏砚辞语气不善,他此时心情不好,急需一个发泄对象。
他眯起眼,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射向浑身发抖的王六丫。
“饼子...... 还有野菜汤.....”王六丫后退半步,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指甲深深掐进打着补丁的衣角,她颤抖着更厉害了。
此时的苏砚辞对她而言,太过可怕,她真的害怕五哥打她。
之前打的她一巴掌,真的好痛啊。
“饼子?野菜汤?” 他扯了扯领口,这粗糙的麻衣让他浑身不舒服,有些地方甚至都磨红了。
他冷笑中带着压抑的暴戾:“这是什么东西,也配叫饭?”
“人能吃吗?猪都不吃!”
“平时 ——”
“走开!”苏砚辞暴怒地挥开面前的小孩,王六丫单薄的身子踉跄着撞到墙上,发出闷哼。
苏砚辞大步跨过门槛时,出门就是所谓的餐厅。
霉斑遍布梁柱,上方还垂着几缕蛛网,墙角堆着半筐发黑的......不知什么恶东西。
中央摆在一张缺了个角的大桌子,桌腿也不是整齐的,几块木头垫在下方,桌面上黑乎乎的,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饼子,碗中盛着的黑绿黑绿的野菜汤,连油星都难觅。
更刺眼的是墙角那张散发着霉味的床铺,稻草从破洞的草席里钻出,与餐桌上的残羹冷炙仅隔三步之遥。
苏砚辞死死攥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拿起一块饼子,用力,捏不动,焦黑的饼子硬得能磕出声响,野菜汤上浮着几片蔫黄菜叶,混着零星的石子,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味道。
苏砚辞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涌的酸水灼烧着喉咙。
从小吃着山珍海味长大的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人将这般东西视作果腹之食,更未料到自己竟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要知道,镇国公府施粥用的都是白米呢?
都怪这个该死的系统!
苏砚辞满眼的恨意,用力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扫了下去,他堂堂镇国公府少爷,才不吃这个东西!
“哎呦,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浪费粮食!”
陶碗坠地的脆响惊动了王奶奶。
王奶奶从厨房风风火火冲出来,发间还沾着没抖落的灶灰。
她浑浊的眼睛盯着满地狼藉,枯枝般的手指瞬间揪住苏砚辞的耳朵:“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是疯了不成,竟然把饭全弄地下了!”
苏砚辞被拽得歪着脖子,衣领勒得他喘不过气。
“放开!” 他怒喝着挥臂挣扎,却被王奶奶另一只手狠狠拍在后脑勺,震得他眼前金星首冒。
“反了你!” 王奶奶抄起墙根的枣木拐杖,重重打在苏砚辞后背上。
“把饭弄地上就算了,竟然还敢顶嘴!”
“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