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萱摆摆手,闭了闭眼:“紫苏,你去给我端一碗红枣燕窝羹。”
紫苏快步出去,徐灵萱对房婆子招招手:“你感觉到了不对?”
房婆子低头细细说了自己的猜测,徐灵萱松了一口气,房婆子和她想的一样:“你去侯府,把这件事细细说与父亲和母亲听。”
房婆子郑重点头,又问道:“大娘子,您的身子,当真不需要大夫?”
徐灵萱摆摆手:“你放心,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是清楚。我会护好这个孩子,也会护住家里人。”
紫苏端着燕窝进来的时候,房婆子己经出去了,徐灵萱恢复往日的神色,坐在小榻上,无聊的翻着一本话本子。
见紫苏进来,合上话本子:“你派个人去问问,这个话本子什么时候出下回?”
“大娘子放心,奴婢己经派人去问了,还说了,要是有新的话本子出来,一并买回来。”紫苏说着,将燕窝摆在徐灵萱身前。
徐灵萱拿着汤勺,搅动着碗里的燕窝,想的却是厉时骁,不知道他如何了。
边疆将士驻扎的帐幕中,厉时骁和几个将士围在一起,看着地图,安排进攻。
和厉时骁一同商议的这几位将士,是厉家大将军和厉时骁一同挑选出来的,在战场上,厉时骁最信任的几人。也是厉时骁绝对不会怀疑的几人。
不知怎的,他想起徐灵萱的话: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背叛你。
他心思一动,在地图上指点一番:“咱们准备这几个作战计划,什么时辰,用什么作战计划,本将军临时派人通知。”
和他一同商议的将士,收到不同的通知。
在厉时骁一遍遍的筛选下,跟敌人传递消息的一位副将,终于显露出来。
那一晚,厉时骁没有冲向敌人的军营,反而坐在审讯的帐篷里,看着自己昔日的兄弟曾副将,一身是血的绑在木架上,痛楚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叛?”
曾副将呵呵笑出声,吐出一口血:“没有为什么,成王败寇,我输了,任凭厉将军处置!”
即便用了酷刑,曾副将一个字没招,脸上的血水混着汗水流下,厉时骁眼神微眯,上前“撕拉”一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帐篷里的所有人,顿时后背发麻,曾副将去哪了?
厉时骁拔出手中的剑,抵在那人的脖子上:“说,曾副将去哪了?”
“死了,哈哈哈哈哈,你的曾副将死了,到死都不愿意出卖你,我只能剥下他的人皮,顶替他,成为他。”
旁边的一位长相俊秀的将士,拿起一个粗木棍,狠狠打在那人的肚子上,满眼嗜血:“说,曾副将在哪?”
“死了,他死的可惨了,噗……”又是一木棍落在那人的肚子上,他首接吐出一口血。
厉时骁转身离开,出了帐篷,他扶着守在门口的将士吐了起来,曾副将,他最好的兄弟曾副将,尸骨不知道在何处……
他抬头看向敌营的方向,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他一定要对方,血债血偿!
厉时骁缓缓回了自己的帐篷,有几个将士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是京城送过来的,他快速打开,是徐灵萱的笔迹:“家中一切安好,我和孩子都好,夫君莫挂……”
徐灵萱在信中絮絮叨叨说了些家庭的琐事,无非是她喜欢吃酸,都说是儿子,她有点贪心,想要龙凤胎。
她还说,府里的下人做的酸杏干越来越好吃……
她还说,新的话本子出来的太慢……
她说了很多很多,厉时骁的手细细的抚摸每一个文字,仿佛亲眼看见徐灵萱在他面前小嘴叭叭叭。
他笑了,眼角划过一串眼泪,他的好兄弟,曾副将,要是曾副将还在,他一定会去曾副将面前显摆显摆,他媳妇给他写信了。
厉时骁在帐篷里三天没有出来,他重新制定攻打敌人的计划,重新制定传递消息的暗号和方式。
那人能伪装成曾副将,并且没有露出痕迹,很有可能,军营中还有其他的奸细。
他不得不防。
守在门口的将士担心厉时骁的安危,想要进去看看时,厉时骁胡子拉碴的出来了,他的双目死死盯着敌营的方向,恨不得对方立马给曾副将陪葬!
京城里的徐灵萱不知道厉时骁这边的事,收到厉时骁的书信,只是在信中说一切安好,勿挂。
到了腊月,徐灵萱的肚子越发大了,她的手里多了一柄玉如意,时常拿在手里把玩,期盼厉时骁在战场上一切如意。
女子痛苦厮嚎的声音在厉家响起,徐灵萱转头朝着院子里看去,院子里的下人一切如常,徐灵萱拍拍紫苏的胳膊:“去派人打听打听什么事?”
陆静柔的院子里,丫鬟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
陆静柔早上起来的时候,干呕了一会,香儿问她是不是有孕了,要去请大夫。
陆静柔想要借着这个孩子,提前解了禁足,起身后,刚要派人去请大太太,她感觉有生命在流逝。
老太太来了陆静柔的院子,大太太也来了陆静柔的院子,就连在外边的厉时渊也被叫了回来。
大夫诊脉后,摇摇头:“哪怕是早一天,这个孩子也是能保住的,可惜了……”
伺候的下人们进进出出,大约忙了两个时辰,陆静柔才昏睡过去。
老太太和大太太一脸疲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太太拎的清,她没有去查陆静柔为什么小产,根本不用查,是陆静柔先动了歪心思,只能说是报应。
大太太看了看徐灵萱院子的方向,想到徐灵萱尖尖的肚子,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厉时渊守在陆静柔床前,看着陆静柔在梦中依旧不安稳,他没有上前安抚,眼中布满冰霜。
当初,祖母和母亲以为娶个小门户的女子,不敢惹事。
他和陆静柔成亲后,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如胶似漆,也能称一句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