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花婆子抹了把眼泪，等着盛紘说话。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叫林噙霜进来，审问，否认，撕扯，花婆子抓着林噙霜的一绺头发，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之后，林噙霜捂着头：
“不就是一个孩子，你何至于与我同归于尽？”
花婆子叉着腰站起身：“一个孩子？那是一条命，是我儿媳妇生了九个女儿换来的一个大孙子，你还我大孙子。”
花婆子说着，又往林噙霜身上扑了过去。
盛紘烦躁的转过头，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摔碎在地上，所有人安静下来。
林噙霜捂着被薅掉头发的那块头皮，依旧不承认有谋害卫小娘的心思。
老太太冷笑一声：“你没有谋害人的心思？东西是你准备的，是你安排人送的。你没有谋害人的心思？”
“老太太！”
“住嘴！”盛紘呵斥。
……
盛紘闭闭眼，他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给林噙霜收拾烂摊子。
盛家给花婆子一笔丰厚的赔偿，花婆子脚步轻快的离开寿安堂。
盛紘对林噙霜隐隐的失望，顾及往日的情分，到底没有说什么。
大娘子兴奋的攥紧手中的帕子，她得回娘家借几个会算账的婆子，好好查查，林噙霜当家的这些日子，贪墨了多少。
盛紘似乎察觉到大娘子的意图，出声提点：“账本的事，到此为止。盛家的事情己经够多了。我不想看见盛家自己人斗自己人。”
老太太也道：“紘儿即将去京城上任，这个时候要求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娘子只能顺从的应了。
折腾这么一通，老太太很是疲惫，想到卫小娘腹中的孩子，她揉了揉眉心：“卫小娘就这一两日了，免得再出什么枝节，搬到我院子来吧。等出了月子再搬回去。”
“辛苦母亲操劳。”盛紘忙起身行礼。
老太太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摆摆手，一众人离开寿安堂。
大娘子回到葳蕤轩，在屋子里转圈：“这个卫小娘，真是命好。林噙霜给她下了那么多的套子，硬是让她躲过去了。”
刘妈妈双手捧给大娘子一盏热茶：“左不过是个庶出罢了。断不会越过大娘子的几个哥姐去。”
大娘子接过茶盏，坐在凳子上，颇为得意：“也是，华兰嫁到了伯爵府，长柏是个读书的苗子。那个卫小娘，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寿安堂。
夏冬春躺在床上，双手抓着身下的褥子哀嚎，疼疼疼，这也太疼了。
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疼，她就不生了。
床尾坐了两个接生的稳婆，是王若弗准备的，她们大喊着：“用力啊，用力，卫小娘。”
产房外，明兰和小桃扒在门上，想要看看里面如何了。
房妈妈守在门口盯着屋子里的动静。
忽悠一人匆匆过来：“房妈妈，房妈妈，您快过去瞧瞧……”
明兰和小桃无助的看着房妈妈匆匆离开，崔妈妈过来。
很快，崔妈妈也匆匆离开。
夏冬春在床上疼的几乎昏死过去。
接生的稳婆大声的给夏冬春打气，她才勉强撑下来。
蓦的，稳婆的声音听不见了，端着热水进出的下人越来越少。
夏冬春茫然的睁开眼，在屋子里环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
她想喊，发出的声音如同蚊蝇。
屋外的明兰和小桃谨记房妈妈的叮嘱，不能进去。
可是小娘没了声音，端热水的人也没有了，稳婆出去也没回来。
明兰顾不得那么多，推开房门，跑进去。
夏冬春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随意的丢弃在床上，无人搭理。
“小娘！”明兰哭着喊出声。
夏冬春意识渐渐回笼，她奋力的抬起手，擦掉明兰脸上的泪，声音极其虚弱：“明儿，听祖母的话。孝顺祖母。”
说完，她的手无力的垂下，她太累了，太疼了。比一丈红还疼。
她感觉自己占了原主的身子，没有替原主报仇，弄死林噙霜，有点无用。
她真的好疼好疼。
上一世，这一世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穿梭。
明兰和小桃重新站到屋外，陪着她们的还有老太太、房妈妈和崔妈妈。
稳婆也是老太太提前安排好的。
又有丫鬟婆子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一声响亮的婴儿声响起。
老太太心中一松，房妈妈和崔妈妈脸上露出笑意。
有稳婆抱着一个孩子出来：“恭喜老太太，是个哥。”
老太太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像是回到了曾经的某一天，她的怀里也是抱着一个哥，一个没了气息的哥。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
怀中的孩子，和她那个早夭的孩子，频繁在她的脑海中交换。
最后重叠。
是不是那个孩子来找她了？
房妈妈察觉到老太太神色不对，上前接过孩子：“老太太，奴婢抱着孩子去找乳娘。”
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用帕子擦了下眼角：“去吧。”
夏冬春再次醒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刚被打完一丈红的时候。
“小娘~”明兰软糯糯的叫出声。
夏冬春看见明兰，眼泪瞬间滚落，她没回去，她还在盛家，真好。
“明兰，你弟弟呢？”
小桃跑出去，再跑回来的时候，小蝶抱着一个孩子进来，放在夏冬春的身侧。
夏冬春看着小娃娃皱巴巴的小脸，颇为嫌弃：“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
明兰噗呲笑出声：“房妈妈说了，小孩生下来都是这样的，过几天就好了。小娘，我刚出生的时候，也长这样吗？”
夏冬春戳了戳明兰的小脸：“你生下来的时候，比你弟弟好看多了。也比你弟弟白。哎，你弟弟真丑。”
明兰确实喜欢这个弟弟：“我看着弟弟挺好看的，爹爹说，给弟弟取了个名字，叫盛长栩，意思是才华横溢，灵动聪慧。”
夏冬春默念几次盛长栩的名字：“嗯，这个名字不错。”
刚出生的孩子不是吃就是睡，老太太提前准备好了奶妈，倒是不用夏冬春多费力气。
盛家的其他地方，人心惶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