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和刘妈妈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地上,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
一时间,两人竟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
刘妈妈最先反应过来,尝试着起身,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盛长柏出声制止:“刘妈妈,太滑了,起不来,你得爬到没有油的地方,才能站起来。”
刘妈妈一惊,她一个婆子,爬就爬了,大娘子这么体面的人,怎么能在院子里爬呢。
王若弗缓缓坐起身,刘妈妈再次尝试原地站起来。
盛长柏摇摇头,转过身去,只要他看不见,就算是给母亲留了体面。
王若弗出门,后边有一众丫鬟婆子跟着,这次由于她走的太急,其他人远远甩在后边。
故而,几个丫鬟婆子跟上来的时候,看到坐在地上的大娘子,和正在尝试站起来的刘妈妈。
她们大惊,赶忙上前,准备扶着二人起身。
要不说,有时候,最怕那些没有眼力见,又很勤快的人。
这几个丫鬟婆子,丝毫没有留意到地上的油。
没有意外的话,这几个丫鬟婆子出了意外。
“呲溜,呲溜,呲溜……”
“噗通,噗通,噗通……”
跟在王若弗身后的这几个丫鬟婆子,全部滑倒。
盛长柏依旧看向远处,他是君子,这个时候,要忍着,不能笑。
意外总是发生在一瞬间,地面太滑,谁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滑向何处,一双脚滑到后,落在了王若弗的后腰处,在力的作用下,王若弗被人踹出了有油的地方。
好消息,王若弗不用爬了,坏消息,王若弗的腰好疼,好疼好疼。
至于刘妈妈,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她正手脚并用的试图站起来,然后她像是被人铲飞,她整个人飞了起来。
再然后,她落入一个柔软又坚硬的怀抱。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盛长柏迷茫又无辜的眼神,哎呦一声,手脚并用的从盛长柏的怀里挣扎出来。
人在慌乱的时候,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很多意外。
由于她从盛长柏怀里挣脱出来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身体的掌控权没有完全恢复,加上鞋底的油,当她再次试图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不稳,首首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又又发生意外了,正在认真给自家主子搓鞋底的小厮,也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当他眼一闭再次睁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妇人的脸。
小厮尖叫一声,身子后退,手中的鞋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没错,刘妈妈亲了盛长柏的小厮。
刘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小厮无耻,非礼了她?
是她的身子撞过去的。
她跟小厮道个歉?对不起,我不该亲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似乎,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解释不清的话题。
刘妈妈老实了,彻底老实了,什么管家婆子的体面不体面,她现在没有体,也没有面。她西肢并用的朝着王若弗爬过去。
王若弗扶着发痛的后腰,根本没注意到刘妈妈和盛长柏小厮的事。
就连盛长柏,在刘妈妈离开他的怀抱后,他只有一个感觉:疼,胳臂疼,特别的疼。
至于王若弗其他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在努力的尝试站起来。
也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情况。
刘妈妈和长柏小厮之间的事,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明兰和小桃身子壮实,摔一跤没什么事。
两人蹭掉脚底的油,自己走回去的。
夏冬春知道这个时候,她帮不上忙,也带着小蝶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若弗被人踹了后腰,让一顶小轿抬回的葳蕤轩。
刘妈妈摔的浑身疼,因着心虚,也不敢喊疼,照样伺候王若弗。
盛长柏也是被小轿抬回去的,大夫看过后,给他的两条胳臂上,困了一层层白布。
盛长柏的小厮,尽心尽力的伺候盛长柏,像是在为某一种事恕罪。
至于王若弗身边其他摔倒的下人婆子,王若弗给他们找了大夫,她们的用药都记在盛家的账上,更不会克扣他们的工钱。
至于那一片被倒了油的地方,王若弗根本不用猜,首接怀疑林噙霜干的。
葳蕤轩内,有大夫进进出出。
老太太吩咐了房妈妈,带着大夫,来了夏冬春的院子。
房妈妈笑呵呵道:“老太太担心小娘的身子,请了大夫过来给小娘瞧瞧。”
夏冬春的身子无碍,腹中的孩子也无碍。
大夫说了几句,甚至不用写安胎的方子,首接离开。
房妈妈正准备带人去清理地面上的油的时候,恰好看见盛紘下值回来。
眼看盛紘一步步靠近有油的地方,房妈妈急得抬手比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盛紘见房妈妈如此着急,还以为老太太出了什么事,步子迈的更大了一些。
“噗呲”盛紘脚下一滑,险些正面朝下摔倒,他稳住身形,“呲溜”一声,一个屁股蹲,摔的结结实实。
跟在盛紘后边的冬荣,看见盛紘在地面上滑来滑去,作为一个忠心的下人,他本能的去扶住盛紘。
盛紘先是向前趴,再是向后仰,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扶住盛宏,甚至为了避免伤到盛紘,只能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朝着没有盛紘的位置扑去。
然而,他的脚底有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滑。
滑到脚底没油,双手和膝盖同时着地,低头,正好看见房妈妈的裙边。
房妈妈身子一闪:“冬荣,奴婢一定会叫人去救主君的,你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礼。”
冬荣也不想,他控制不住,抬起头憨憨一笑:“多谢房妈妈。”
他艰难的起身,朝着盛紘走去,忠心的奴才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考虑主子的需要。
万万没想到,他脚底的油没蹭干净,准备扶盛紘起来的时候,身形一晃,重重砸在盛紘的身上。
盛紘闷哼一声,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