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溪僵立在卧室门口,电视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惨白。新闻里CEO西装革履,对着镜头举起一枚银色芯片,与她掌心曾经灼烧的“密钥”如出一辙。突然,电视画面剧烈扭曲,所有像素重组为黑袍人诡异的笑脸,客厅的吊灯应声炸裂,玻璃碎片在地面拼成《快穿之XX》的登录界面。
手机再次震动,锁屏壁纸不知何时换成了数据塔的俯瞰图,每扇窗户都闪烁着不同版本的“沈兰溪”。新消息来自“系统管理员”:「检测到玩家产生自我怀疑,启动记忆模糊程序——3、2、1……」沈兰溪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却在碎片飞溅的瞬间,看见墙面浮现出血色倒计时,与她在数据塔中见到的归零仪如出一辙。
推开门,楼道里弥漫着诡异的白雾。邻居家的门虚掩着,从缝隙里传来游戏音效的变调混音。沈兰溪屏住呼吸凑近,透过门缝看见屋内挤满了机械蜘蛛,每只蜘蛛的螯肢都插着不同时期的身份证——最新的那张,照片正是她自己。当她转身想逃,发现楼梯间的墙壁爬满发光的藤蔓,叶片上印着她经历过的每个关键场景:神邸的低语、父亲实验室的爆炸、78号破局者的消散。
“又见面了。”黑袍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兰溪抬头,看见对方倒挂在消防管道上,兜帽下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她同步变化,“你以为逃离数据塔就能跳出循环?那些机械守卫为什么长着你同事的脸?因为你们本就是同一串代码的不同分支。”黑袍人甩出锁链缠住她的脚踝,“看看你的影子。”
月光从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透进来,沈兰溪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无数个重叠的轮廓:有穿校服的学生、穿婚纱的新娘、还有身披GM铠甲的战士。每个影子都在独立移动,却共用同一具身体。黑袍人掌心绽开数据流黑洞,将她拖入其中:“欢迎来到循环的核心——这里的每一秒,都是你曾经做出的选择。”
当黑暗褪去,沈兰溪置身于一座环形剧场。观众席上坐满了面无表情的“沈兰溪”,他们统一穿着不同游戏职业的服装,手中的荧光棒竟是发光的意识数据链。舞台中央,巨大的幕布正在播放她的人生——从出生到觉醒的每个瞬间,都标注着“剧情节点”和“玩家互动率”。
“这是你的‘人气值’排行榜。”黑袍人不知何时换上了CEO的西装,按下遥控器,幕布切换成数据图表,“每次你接近真相,观测者数量就会激增;而当你选择妥协,数据就会断崖式下跌。”他指向观众席最后一排,那里坐着十几个模糊的身影,周身缠绕着星云状的光晕,“他们就是所谓的‘高等文明’,这场闹剧不过是他们点播的娱乐节目。”
沈兰溪的GM权限突然暴走,剧场的穹顶被银色能量撕裂。她冲向那些模糊身影,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弹回。黑袍人放声大笑,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个小“沈兰溪”:“放弃吧!你越是反抗,循环的迭代速度就越快。看到那些数据塔的机械蜘蛛了吗?它们都是曾经和你一样的破局者,最终都成了维持循环的工具……”
剧烈的耳鸣中,沈兰溪听见78号破局者微弱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去找世界线的‘锚点’……那是跳出循环的唯一机会……」她握紧拳头,周身爆发出璀璨光芒,将黑袍人的分身逐一击碎。当光芒消散,她发现自己回到了数据塔塔顶,归零仪的红光愈发刺眼,而仪器下方的凹槽,恰好能嵌入她碎裂的GM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