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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深挥了一下袖子，面前出现一碟桂花糕。
他将盘子推向我这边：“先吃些糕点垫一下肚子，等习完功课再随我去丹膳轩吃点东西。”
我拿起桂花糕咬了一口，闪着星星眼感动地看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师尊，你真好！”
黎深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些水，放到我手边：“吃慢些，小心噎着。”
我点点头，却压根没听进去。
黎深这的糕点真的超级好吃，尤其是桂花糕。
糕体绵密轻盈，糯米粉软糯毫无颗粒感。刚咬下去的时候，舌尖先感受到的是米香，然后才是清甜馥郁的桂花味，在喉间像一团云萦绕。
我眯起眼睛朝黎深弯着眉眼：“往日听师兄们抱怨师尊凶，现在看来，师尊顶顶好，我最喜欢师尊了。”
原本以为这话会让黎深高兴一些，没想到他凝住笑意，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重新抬头看我，斟酌着字句道：“你……如果是旁人给你桂花糕吃，你也会喜欢那个人吗？”
我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不会了，旁人的桂花糕都不如师尊的好吃。”
黎深像是松口气般嘴角扬起一抹微弱的弧度，从兜里掏出小手帕递给我。
我冲黎深道谢，接过，抬眼随意瞟了一下，动作瞬间顿住。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黎深的耳朵：“师尊，你耳朵怎么红了？你很热吗？”
黎深怔了一下，手虚握成拳放到唇边不自然地轻咳两声。
嘴上快速的念了个法诀，红晕很快消退：“书房不通风，比较闷热。”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起一旁的蒲扇给黎深扇风，“那我给师尊扇扇。”
“不用。”
黎深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轻轻一甩，玉牌被风托着稳稳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丹膳轩通行证，你在这念一会功课，念完自己去吃一些东西，我去陪陪白泽。”
我有些懵，不懂一只小灵兽有什么好陪的。
黎深也不再解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许偷懒，明天我要检查。”
*
第二天。
练早功的时候我看到墙上新颁的法令。
「凡宗门弟子，不许以减肥为由伤害自己身体，每日需准时准点用膳，并同步废除禁止用膳的处罚。」
这事最高兴的是关轩。
他手舞足蹈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太好了，我的饭保住了！”
我有些疑惑，总感觉这条法令和昨天晚上的事有关。
练完早功，我跑去后山找大花。
大花正在追一只小兔，被我拦住。
我抱着它的脖颈，翻身趴在它身上，自言自语似的：“大花，你有喜欢的豹子吗？”
大花躺在地上，看着逐渐消失不见的兔子有些郁闷，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
“也是。”我也有些烦闷，胡乱的撸了一把它的耳朵，“你一天只知道跑来跑去，怎么会有喜欢的豹子。”
“我看话本上说，对别人说‘我喜欢你’，别人就会跟你说‘我也喜欢你’。昨天我跟师尊说我喜欢他，他怎么不回我？”
大花的耳朵动了动，嘴里哼哼了两声。
我听完它说话更烦了，坐起身顺着它身上的毛，手撑在下巴上。
“准备礼物了，我怎么可能空手，但他把我的花环给收走了！”
说到这个我又有些气。
“你说师尊是不是不喜欢花？怎么一看到我的花环就变了脸色？”
大花首起上半身，甩着嘴不满地哼唧了一下。
我连忙摸它的头安抚道：“没有说你找的花丑的意思，或许是师尊真的不喜欢吧，送人还是要投其所好，要不我去问问关师兄？”
大花沉默了，良久，它仰起脸叫了两声。
我也跟着点头，语气越发坚定：“嗯，放心吧，我会很隐晦地问的！”
在朝天广场找到关轩的时候，他还在打果子。
我拉着关轩神神秘秘的把他带到一旁，凑近他压低声音：“关师兄，你知道师尊最喜欢什么东西吗？”
“干嘛？你要送师父礼物啊？”
关轩压根没当一回事，挠着头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环顾西周。
还好。
没看见其他人。
我又压着声音：“关师兄你小声点！”
关轩虽然不明所以然，但还是学着我的样子低声道：“你要送师尊礼物吗？”
“……你话密了。”
关轩摆摆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是你师父，你为了感谢他送他礼物多正常啊。”
“……你再不说我就告诉师尊你跑山上把树精的房子弄塌了！”
“哎，我说，我说说说。”关轩终于妥协，正了正色，“师父这么多年什么法器都见过，金银财宝也是不缺，要我说啊，你不如去山下买点糖糕带给师父，要甜度最高的那种，师父保准高兴。”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我要怎样才能瞒着黎深下山呢？
黎深说山下人心险恶，人性复杂，没有他允许都不能下山。
就在我想的正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关轩的声音。
“师父。”
我下意识抬头。
对上一双金绿色眸子瞬间回神。
“师尊。”
我连忙朝黎深行了个礼。
黎深抬了抬手指，视线在我和关轩身上打转：“你们二人在这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我咬着唇，有些害怕关轩露馅。
悄悄从衣袖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关轩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回答的支支吾吾：“回禀师父，弟子，弟子在帮师妹打果子吃。”
“啊，对。”
我连忙应和：“我看这果子己经红了一半，就拜托关师兄摘一些。”
黎深明显有些不信，眯起眼眸打量着我们，让我越发心虚。
突然，他指了指关轩：“既然没什么事，就去静心阁把地板拖一遍吧。”
关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手颤抖地指了指自己：“我？”
“不愿？”黎深睨了他一眼。
“不敢。”关轩瞬间低头，“弟子这就去。”
等关轩走后，黎深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朝我涌来，我扣着手指不敢抬头。
黎深突然伸手，手里是一颗树上的果子。
“既然爱吃，为师给你摘了一个。”
我知道这是黎深在试探我，却又不敢不吃，咬着牙拿起果子放进嘴里。
咔滋——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酸液瞬间在我嘴里蔓延，流到牙根，酸的我脸都皱成一团，口水从唇角流出。
黎深怔了一瞬，伸手想拦却己经来不及。
他掐了个法诀，装满水的杯子出现在他手上。
他掐着我的脸颊，迫使我把酸果吐出来，同时把杯子递到我手里，抬着我的手让我喝水漱口。
很快，嘴里的酸味被涮干净。
黎深顺手往我嘴里塞了颗糖，眉毛紧紧拧着，愠怒道：“这果子没熟时全是酸味，你宁愿吃这个也不愿跟我说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