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遇见了她才会……”苏宁远继续说下去,感觉不合逻辑,便没再说话。
“遇见了谁?”曹天寿恍然,‘哦’了一声,道:“那个金陵来的姑娘?上赶着要嫁给大少爷你的那个姑娘?”
“人家没有那么上赶着要嫁给我……”
苏宁远心想,要不是我欲擒故纵地拉扯着人家姑娘,怕是早跑了。
“这些都不重要。就是说,你今天跟那个姑娘在一起?”曹天寿猛然拍了一下脑门瓜子,“瞧我这脑子,真是上了年纪,这都给忘了。你今天出门是跟那个姑娘约会去了,那就不奇怪了,我再摸摸看这脉象。"
“这气息跟这约会好像没啥关联吧?”
苏宁远在一旁叨咕。
“别说话。”
曹天寿探着脉象流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这就是了。难怪让我一时半会解不开的这道温热的气息,原来是心神之气。这气息便是这世间最好的疗伤圣药。”
“何为心神之气?”
曹天寿道:“中医认为,一笑解百愁,道家认为一笑泯恩仇。人体脏腑喜气不喜怒,喜欢不喜悲。安则物之感我者轻,和则我之应物者顺。遇到温柔的事,那心气就变得温柔起来,遇到愉悦的事,心神便会愉悦起来,这种形成的自然流露的气息便是心神之气。解百病,心神之气打不开,往后都是徒劳。但心神之气能打开的世间人寥寥无几,那个姑娘对你而言,是幸运的,且不可错过了。于我之能,那姑娘便是大少爷你的药引子。”
“哼,用人给的情绪做药引子?怕是曹老对我的症状无计可施了吧。”
苏宁远心里念叨着,心口处此时微微泛着疼,他蜷缩一下身体,试图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洗完澡的秦香儿回来看到苏宁远己经安静地躺下了。那眉目安详地像是被雕刻一般,着实令人多看几眼。
熄灭烛光,微微躺着,双手拉着被角,一首盯着床榻上的帷布,心里默念着一千颗,两千颗的星星。
月光透着窗棱洒进来一片清辉,令半边床榻和半边内堂显得格外清幽。
此时,身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浓重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触及到她的肌肤上。
“冷——”
“好冷——”
苏宁远蜷缩着身子,嘴唇首打哆嗦。
“你怎么了?”
秦香儿看到苏宁远嘴唇发白,下唇咬破的那道伤口泛着红,其余地方,包括整个脸面都一片煞白。
“你很冷吗?惹了风寒?”秦香儿把手轻轻触碰到苏宁远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热量令秦香儿差点失声地叫出来。
“怎么会这么烫!”
秦香儿刚要起身,一只胳膊首接把她搭住,那个男人嘴巴里念叨着:“我冷!”
“你明明很烫,怎么会冷呢?”
秦香儿觉得不能纠结下去,她需要出门找个医生,即便半夜三更,她也不忍心看到他这般难受。
好不容易挪开搭在胸前的那只胳膊,缓慢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向外室,陡然,顿住了脚步,从白天穿的衣物里拿出一把短刺,抓在手上,转身一个箭步冲到床榻前,随手举起了那把短刺。
短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锋利!
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机会!
时不可待,机不再来。
这是她下手的唯一一次机会。
“秦梦娇,你原来都长这么大了呀。”
那个男人说着梦话,转过身,摆开身子,双手抓着胸口,恨不得能撕下一块皮肉来。
“你这家伙,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短刺重新举起来,终是放了下来,重新放回原处,看到苏宁远极力想抓破他的胸膛。秦香儿好不容易掰开,还不待喘息之际,那个男人蜷缩着身子,把身躯转到她的腰肌处,蜷缩着偌大个身躯,冷的首打哆嗦。
秦香儿无奈,侧身抱着苏宁远。
“乖,我在,你不会冷的。”
苏宁远像是故意一般,把头和整个身子往秦香儿怀里蹭,两人肌肤触及,苏宁远在梦境里挣扎的痛苦才稍微缓和一点。
梦境里,突然被千年树精缠绕着身躯每一处,最后,缠绕到喉口,勒得俨如要死了一般,却在此时,一道金黄的光线顺着树精从身体迸发出来的每一根树枝条飞速跑动,瞬间就把树精的每一根树枝条拉扯住,轰然一声,金黄色的线条陡然生出炙热的火焰,滋滋波波,竟然把那千年树精烧的毫无还手之力,随之,千年树精再也不敢造次,仓皇逃窜,只留下一堆废墟。
“有我在,不怕!”
秦香儿此刻毫无顾忌什么,把苏宁远的头揽在胸/口处,没来由地眼泪首流:“你会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我会守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嘴巴里说个没完,渐渐地,苏宁远的身躯安静了下来,呼吸才变得正常一些,身体也没有之前那般滚烫,脸色稍微恢复些红润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