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远走后,秦香儿拿起那件外氅。那是一件里面有皮毛的外氅,衣裳很干净,大概与平日勤洗的关系,与本来的天蓝色布料相比,有些地方微微泛了白。
攥在手心里,有股温热,顺着指尖流淌到心尖上去。
一阵强风吹过,身体不免打了一个哆嗦,雨水从面颊上扫过,俨如被强人打了一个巴掌。
把那件外氅披在肩头,淡淡的体香散落全身,如同坚不可摧的盔甲,即便周围疾风苦雨。
走出几步,心疼有几滴雨水沾湿这件外氅,索性把其抱在怀里。不经意间,腰间鼓起来的地方令她花容失色。
“不好,怎生把这性命攸关的大事忘了。”
此时,也不顾忌那件外氅自己有多在意,顶在头上,冲着走过长廊和那座石拱桥。
走到石拱桥中间,自己还是把那件外氅抱到怀中去,然后,被雨彻底浇个透心凉。
回到房间,找了一身勉强说的过去的衣裳。临走时,特意把那件外氅用横挑搭挂起来,生怕会受潮起了霉味。
匆匆出门,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到屋中,把那件外氅起的褶皱用手轻轻扯的平整一些,看着晾干应该会很首顺,才拔腿朝外面隐去。
秦香儿有种特异功能,她可以‘隐身。
不是那种站在面前别人看不见的那种,而是,她如果行动,别人很难发现的那种。说通俗点,就是轻功好;说官方点,就是善于隐藏自己。
从将军府出来,己经是过了晌午的时间,路上打晕一位披着蓑衣赶车的家眷,不但夺了人家上了年纪的老者的蓑衣,还夺了人家赶车的马。
那位老者本想反抗,被车里的小姐叫喝住了。
“随她去吧。”
那位太阳穴高鼓的老者露出结实的肌肉,从坐下摸出的短刀硬生生给捏了回去。
秦香儿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地道,天降暴雨,让人家爷孙俩晾在半道上,可不是什么好做为。从怀中摸出进到漠北城顺带从一个衣裳锦缎的中年男子口袋得的五两银子全部给了那位老者。
“只有这么多了。你们……你们自己想点办法吧。”
说完话,骑着马一溜烟就消失在暴雨中去。
秦香儿走远,那位老者说,这附近更巧有个歇脚的凉亭,我们可以去那里避避雨,车里的姑娘说,轿子里有伞,我们赶路要紧。
谁知,一个姑娘跟着一个婆子,身后跟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有三把纸伞挡雨,艰难行走几步,油纸伞朝被风刮得扯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伞柄。
好在前面几步远到了凉亭处,身边那位婆子小心伺候着把那位穿着粉色短襟衣裙的姑娘让进凉亭,然后坐定。那位老者则守在凉亭进口处的位置,脸色凝重。
“都说漠北这地方风雨疾苦,万没想到会是如此威猛。”
那位穿着粉衣短襟衣裙的姑娘望着那种密如公主府内厢房内屋门前挂的琉璃珠儿,砸在地面上,连成一条条密集的线,自己躲在这凉亭中,多像戒备森严的囹圄之地。
“那位姑娘,暴雨劫马,能去何处?”
那位穿着粉衣短襟衣裙的姑娘默默地出神,过了一会,轻声问话。
“方向与漠北城相反,而且女子身手也非寻常高手。虎口处有厚厚的肌肉,可见常年用刀的缘故,搞不好是敌对国的人。”
守在凉亭入口的那位老者没有回头,但说的话字字清晰,便是这位姑娘说的话陪在身边的婆子因为暴雨落地的声响尚未听的清晰,那位老者却第一时间回应了这位姑娘的问话。
“如今这天下,风雨飘摇,人人命运都如危卵,我背着娘亲,来到这荒凉漠北,我的命运尚不如那个女子洒脱一些。”
身边那位婆子总算听清楚自家小姐说的话,在旁好心劝慰:小姐是天国的公主,样貌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那女子看样子不过江湖草莽之人,岂能与公主相提并论。眼下,只是公主想寻得往后余生之人,才违背了娘娘的话。娘娘往日那般疼公主,且还有皇家祖母给撑着腰呢,再者,漠北城那位人物,出身也算正经,对公主爱慕有加,此行,定然是有好的结果的。”
“但愿吧。”
那位从天国来的公主惆怅叹息,眼角不自然竟然落了泪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