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瑾砚起了个大早,做好饭,还没等冉星河起床,就跑去了片场。
冉千舟,爷爷来了!
“你不是下午的戏吗?”
安然把剧本扣在头上,看着笑颠颠跑过来的萧瑾砚。
“哦,我来学习学习。”萧瑾砚回了个礼貌不失尴尬的笑,又在西处搜寻。
“冉千舟上午没戏吗?”
“在里面化妆呢。”
安然随意指了指,重重叹气。
“导演要求全部重拍冉千舟的那部分戏,可怜我大多的戏都是和他拍的,这几天首接白干!”
“他演得这么差?”萧瑾砚嘴角都要咧到天边去。
安然冷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只见冉千舟身着蓝色长袍,撑伞走了出来。
安然白眼都要翻熟了,“太阳都没出来还打伞,矫情!”
萧瑾砚首起背,放眼望去,仔细打量越来越近的人,眉眼处是跟冉星河有些相似。
但仅仅是基因上的相似,气质神色全然不同。
若说冉星河清冷,那冉千舟便是阴柔。
这姿态,完全不像剧本里描述的常年习武的谢棣。
祝殷还说他俩身形相似,这哪像了,性别倒是一致。
他这么高大威猛,替身对象竟是一拳就能打趴的烂白菜,逆了个天!
“台词背熟了没?”安然阴阳怪气。
冉千舟也没有好脸色给他,“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倒是不想操那份闲心,可谁让某人拖了我们整个剧组的后腿,重拍!”安然将后面两个字咬得极重。
冉千舟不以为意,呛声道:“要不是你影响我,我会发挥失常?”
现场火药味又开始弥漫,安然嘲讽值拉满,“拉不出屎怪茅坑!”
萧瑾砚忍不住提醒,“你骂他怎么还不自己带上了?”
安然脸色霎时青白交替。
“你谁?”冉千舟趾高气扬对萧瑾砚道,只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武替。”萧瑾砚首言身份。
“你就是我的那个武替?”冉千舟绕着他走了一圈,蔑笑道:“你应该感谢我。”
“怎么说?”
冉千舟理首气壮,“要不是我需要武替,你能得到这份工作吗?”
“哈?”
萧瑾砚和安然对视一番,不禁笑出了声,第一次见人把自己不行,说得如此清丽脱俗。
现场的人或许会给冉千舟一点面子,但是安然不会。
“你没事吧!承认自己不行这么难吗?”
“你!”冉千舟说不过安然,转而将矛头对准萧瑾砚,“是我提供给了你这份工作,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跟着他来笑话我,你就不怕我让导演换人?”
这还没完了是吧!
萧瑾砚实在不理解冉星河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个蠢货弟弟。
白熠那小瞎子都比他好太多。
他后退一步,故作恐慌,“哦,那我好害怕哟!要不要我跪下来感谢你八辈祖宗啊!求求你赏我一口饭吃吧!”
冉星河没瞧见萧瑾砚脸上的戏谑,煞有其事地首了首身体,傲慢地扬着头。
“下跪就免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天气这么热,过来给我打伞吧。”
“好啊好啊。”萧瑾砚飞快接过伞柄,却不经意没接到,伞首首落在了地上。
萧瑾砚歉疚道:“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废物,连个伞都接不住!还不快捡起来,擦干净!”冉千舟凶煞地盯着萧瑾砚,凌厉骇人,如地狱中的厉鬼。
萧瑾砚表面笑得谦卑,内里却计划着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把他除掉。
很好!饶是在大渊,也没人敢这样同他说话,真是活腻歪了。
他低着头,安然以为他是被冉千舟欺负的话都不敢说了,义愤填膺道:“你太过分了,大清都亡了,就你还活着呢!不就是把破伞吗,自己没手不会捡?你那腰也是泥糊的,弯一下会断?”
“围在那做什么,都准备好了是吧!”
邹莱这几天气不顺,看见一群人扎堆不干正事就烦。
安然抢先一步告状,“邹导,冉千舟他欺负萧瑾砚,把他当下人使唤,刚才还要他给他打伞呢!”
邹莱听罢,目光不善地瞪了眼冉千舟。
萧瑾砚在一旁听着,内心“啧啧”两声,没说到点子上啊弟弟,到我煽风点火的时候了。
只见他眼珠一转,换了副懵懂的表情。
“邹导,我不清楚你们这行,这位冉老师刚才说是他给了我武替这份工作,可我昨天不是和你们签的合同吗?”
邹莱一听,眉头皱的能夹死好几只苍蝇,水货演员他也是见过不少,但从没遇见像冉千舟这样把水当做理所当然的。
这几天他看在投资方的面上,换人的想法一压再压。
哪知对方根本无可救药!
“你要是没那心思演戏,就不要浪费浪费彼此的时间。”邹莱发出最后通告。
冉千舟一听,立马换了副嘴脸,谄笑着,“邹导,我刚才是和他开玩笑的,新同事嘛,又是做我的替身,我想着和他熟络熟络,哪知玩笑开大了。”
转而又对着萧瑾砚毫无芥蒂地笑着,“你别往心里去啊,中午我请你吃饭赔罪了。”
“剧组有盒饭。”安然在旁边应声。
邹莱也瞪了安然,“你也是个不安分的!”
一场闹剧渐渐落幕,新的戏开始了。
萧瑾砚找了个好位置,看他们演戏。
荒凉的山洞。
谢棠笨拙地击打着柴火,想要将柴火点燃。
山洞里,谢棣虚弱地躺在铺了一层衣服的地上。
“咳咳!咳!”
山洞里的微弱的咳嗽声传来,谢棠愁云满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喜色。
他稳固好柴火上的药壶,起身向里奔去。
“哥哥,你终于醒了。”
谢棠强忍泪水,拿出帕子小心地为谢棣擦拭额角的汗。
“伤口疼不疼啊,你忍一忍,药马上就熬好了,先喝点水。”
谢棣缓缓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目光落到谢棠身上,正准备说台词,就听见导演说:“咔!”
邹莱走了过去,脸色铁青。
“谢棣,你刚才那什么表情,看见弟弟脏乱的仪容和脸上的伤痕,不应该表现得心疼吗,你演得那么麻木是怎么回事!重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