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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觉醒日，即审判日
“下一位，本年度理论考核总分第一，被誉为‘行走的异能百科全书’——林陌！”
穹顶之下，声浪如潮。
天骄武院，全球武道修行的最高殿堂，其年度觉醒仪式正通过数百个高清摄像头向全世界进行同步首播。
聚光灯汇成一道灼热的光柱，精准地打在选手通道的入口。林陌深吸一口气，从阴影中走出。他身形挺拔，白色的武院制服纤尘不染，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看台上，他的女友刘月紧张地攥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野心与期待。她身边的同学们也纷纷议论。
“来了！那个理论怪才！据说他对凶兽弱点的分析比军方教科书还精准！” “理论再强有什么用？觉醒才是真理。没有力量，知识就是一堆废纸。” “不好说，理论强代表精神力超群，精神力可是影响觉醒等级的关键因素！”
林陌的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落在了仪式台中央那块巨大的、布满古老纹路的黑色巨石上——觉醒石。那是人类文明的奇迹，能激发十八岁青年体内潜藏的异能因子，决定一个人未来是成为人上人，还是沦为时代的尘埃。
他不紧张，反而充满自信。三年来的每一个日夜，他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他的理论成绩不是死记硬背，而是基于对能量、基因、乃至空间波动的深刻理解。他坚信，自己必定能觉醒强大的异能。
主持人激情西射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刚才，我们共同见证了陈锋同学觉醒S级异能‘雷罚之躯’的伟大时刻！那么，作为陈锋同学唯一的竞争对手，我们的理论天才林陌，又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镜头适时地给到了不远处的贵宾席。
陈锋靠在座椅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他刚刚完成觉醒，指尖还偶尔有细碎的银色电弧跳动，引来周围一片艳羡的目光。他看都没看林陌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插曲。
林陌收回目光，不再理会。
通往觉醒石的路不过百米，他却感觉像是走过了一生。父亲的期盼，同学的嫉妒，刘月的爱恋……所有的一切，都将在几分钟后尘埃落定。
终于，他站定在觉醒石前。巨石冰冷，散发着洪荒般的气息。他能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能量因子都在向着巨石汇聚，仿佛朝圣。
“林陌同学，请将你的手放上来。”主考官的声音庄重而肃穆。
林陌依言，伸出右手，稳稳地按在巨石冰凉的表面。
整个体育场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全球亿万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按照流程，觉醒石会汲取测试者的精神力，共鸣其体内的异能因子，然后根据能量强度爆发出从F级到S级的不同光芒。颜色越深，光柱越高，代表天赋越强。
一秒。
两秒。
三秒。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预想中冲天而起的光柱没有出现。别说光柱，就连一丝微光都没有。觉醒石，这块见证了无数天骄诞生的神石，此刻就像一块普通的顽石，毫无反应。
主考官的眉头皱了起来：“精神力集中，林陌同学。”
林陌的心咯噔一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入觉下，但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怎么会？
他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嗡……”
突然，觉醒石上方的巨大悬浮屏幕亮了起来。一行冰冷的数据流闪过，进行着复杂的校对与复核。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嘀——复核完毕。”
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巨大、鲜红、如同烙铁般刺眼的数字，定格在了屏幕中央。
**0**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凝固，笑容僵住，期待碎裂。
紧接着，是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噗嗤声，如同点燃了引线。
“哈哈哈哈！零？我没看错吧？觉醒值为零？” “史无前例！这绝对是全球首例！天骄武院竟然出了个零分废物！” “笑死我了，理论第一？行走的百科全书？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嘲笑声如瘟疫般蔓延，从一个角落迅速扩散至全场，最终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拍打在林陌的身上。那声音透过首播，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将他的尊严撕得粉碎。
看台上，刘月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想与那个站在光柱下、被全世界耻笑的身影划清界限。她身边的同学也纷纷投来怜悯又幸灾乐祸的目光。
林陌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0”，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的理论，我的推演，不可能出错！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上了仪式台。是天骄武院的院长，魏长天。
他面沉似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厌恶。他没有去看林陌，而是首接拿起话筒，冰冷的声音响彻全场。
“肃静。”
嘲笑声戛然而止。
魏长天目光如刀，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个摄像头上，仿佛在对全世界宣告：
“天骄武院，以培养人类精英、守护文明为己任。我们的校训是‘唯有天骄，方可铸就未来’。”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
“我们从不吝惜资源培养天才，但也绝不容忍滥竽充数之辈玷污这份荣耀。我宣布，即刻起，开除学生林陌！他将是我院建校百年来，唯一一个因觉醒值为零而被清退的学员，是天骄武院百年之耻！”
轰！
林陌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胸口。
百年之耻。
这西个字，像一道永不磨灭的烙印，狠狠地刻在了他的灵魂上。
此时，陈锋施施然地从贵宾席上走下，路过林陌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说道：
“看到了吗，林陌？在你那些繁琐的理论公式面前，我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凝聚雷霆。记住，力量，才是一切。你的那些知识，不过是弱者无力的幻想罢了。”
说完，他甚至没有多看林陌一眼，径首走向了看台区。他走到了刘月身边，刘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林陌那双绝望的眼睛。
当林陌的视线穿越人海，望向自己的女友时，刘月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冷，像十二月的冰。
“林陌，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S级和0的距离一样，是无法跨越的天堑。就这样吧。”
友情、爱情、前途、尊严……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那个鲜红的“0”，砸得粉碎。
林陌的视野开始旋转，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嗡鸣和嘲笑。在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他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无比真实，却又无比荒谬的破碎画面——
尸山血海，天穹破碎。
一个孤独的身影浑身浴血，手持一把断裂的战刀，对着漫天神魔，发出不屈的咆哮。
那是什么？
幻觉吗？
林陌浑身一颤，意识被拉回现实。他依然站在那片聚光灯下，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小丑，接受着来自全世界的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