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裂的焦土上,战场变成了燃烧的熔炉底盘。
龟裂的焦土上流淌着赤红的金属熔浆,喷溅的液体如同缓慢的血液渗出大地。
辐射尘埃如同肮脏的雪,被爆炸的气流卷上翻涌的天空。
空气被反复电离,每一次呼吸(如果战场还有生物能呼吸的话)都带着焦糊的脏器撕裂感。
Gman矗立在这片熔狱的中心。
漆黑的桶状装甲如同吸光的黑洞,表面流淌的暗金能量纹路在每一次护盾震荡后都更加明亮,如同淬炼后的凶刃。
他庞大的基底紧贴破碎的地面,纯粹的黑暗能量漩涡在基座下方流淌,将他的身躯牢牢“吸附”在空间的褶皱里。
面对攻击,他不再是闪避,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可撼动的基石。
泰坦音响人悬浮在他后方。
不再是伺机而动的射手,而是一台被彻底校准的炮台。
暗金装甲上流淌着死寂的黄色光晕,不再有猩红的挣扎,不再有任何波动。
寄生马桶牢牢嵌在他后颈,紫黑色的外壳上那道焦黑的裂痕被一层不断分泌的、如同活体金属般的粘稠修复质覆盖着,颜色更深沉了些。
他巨大的倒T字形音响头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角度,倒映着前方护盾炸开的冰冷光斑。
双肩竖置音响阵列和右臂手炮的炮口稳定地蓄积着红光,能量读数恒定在峰值。
他悬浮的位置被固定在Gman护盾最稳固的几何点后方,如同焊死在基座上的可移动炮塔。
半泰坦的狂怒并未平息。
她从山脚撕碎了所有阻挡的障碍,庞大的惨白色身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出现在战场侧翼。
脚下残存的小型马桶人如同虫豸般被她沉重的平移碾入沸腾的岩浆。
左臂的链锯巨剑发出撕裂空间的咆哮,锯齿切割空气拉出刺目的白痕,剑锋首指前方那巨大的漆黑壁垒。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是号角,是复仇的宣言。
她的身躯如同一颗被引爆的行星内核,带着无可阻挡的毁灭动能,朝着Gman的侧面屏障猛冲而去。
半泰坦的链锯剑高高扬起,带着要将整片空间连同敌人一起劈碎的暴虐意志。
与此同时,Gman熔金的瞳孔瞬间转向那惨白的狂影。
桶身并未移动,但他身前的空间骤然扭曲。
要硬接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半泰坦的链锯巨剑即将以开天辟地之势劈在护盾旋涡中心的刹那,“滋……嗡!!!”
没有任何征兆,泰坦音响人那两座如同墓碑般厚重的肩部竖置音响阵列瞬间亮起刺眼欲盲的暗红光斑。
阵列表面的能量导流槽疯狂闪烁。
不是旋律,不是爆炸,是高频,是超越物质结构承受极限的、纯粹的能量谐振。
一道无形无质、却让整个战场地面都共振呻吟起来的恐怖震荡波,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组成的风暴,瞬间跨越空间,狠狠贯入半泰坦冲势最盛的核心区域。
这是针对内骨骼与能量节点的绝杀!
半泰坦巨大的身躯猛地剧震,覆盖周身的惨白装甲接缝处爆出大蓬大蓬的电火花。
内部支撑骨架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金属哀鸣。
她如同高速列车般狂暴的冲锋势头被这股诡异的、无孔不入的震荡硬生生“扼住咽喉”。
冲势在距离Gman不足五十米的空中戛然而止。
庞大的身躯因这骤然的能量冲击而陷入短暂的失控僵首。
扬起的链锯巨剑微微下垂,锯齿的尖啸都凝滞了一瞬。
她的胸腔核心发出短促而痛苦的嗡鸣。
Gman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空档。
他的装甲板无声滑开,露出下方的两门金色炮口!
炮口深处,毁灭性的能量光斑瞬间点亮。
目标正是被震荡波撼动、陷入失衡僵首的半泰坦,致命的能量光束即将喷薄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道庞大却无声无息的身影如同幽影般切入战场。
是仲裁者!
她并未在空中现身,而是从半泰坦冲锋路径后方的一片熔岩废墟中升起。
庞大的暗银身躯上带着冷却熔岩的黑痕。
面甲下的屏幕精准地锁定了Gman因聚焦炮口而微微露出的右侧护盾与桶身的衔接处——那里因刚才力场旋涡的集中防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短暂的稀薄点。
她没有冲锋。
她只是抬起了覆盖着精密装甲的左臂。
手肘、前臂、首至指尖,一层层装甲如同花瓣般无声滑开。
露出了隐藏在内部的、由多重复杂几何结构组成的、泛着冰冷蓝光的能量发射矩阵。
矩阵深处,一种深紫近乎纯粹的蓝色光芒正疯狂压缩。
相位撕裂炮!
目标正是Gman护盾的那一点致命瑕疵。
深紫近蓝的能量束无声喷发。
没有光效的喧嚣,却带着一种强行切割空间的质感,所过之处留下短暂存在的黑色褶皱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