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奋力挣扎,手脚挥动!一边大喊寻求注意:“来人呀,杀人啦!”
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力气有限,被三个壮硕的太监死死缠住,渐渐力不从心。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难道今天真要……屈辱地死在这里?!
就在她衣襟被扯开大半,露出里面缠胸的布带一角,一个太监的手己经猥琐地伸向她的腰带时——
“砰!咔嚓!”
头顶破败的瓦片轰然碎裂!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带着凛冽的杀气和屋顶掉落的灰尘,精准无比地落在阿淼和那几个太监身旁!
来人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看清他如何出手,只听到几声极其沉闷、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呃!”
“啊——!”
那几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太监己经瘫倒在地,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瞬间没了声息!眼睛还瞪得老大,残留着死前的惊愕。
抱着阿淼腰的那个太监头耷拉着,手很快也没了力量松了开了,缩在原地。
阿淼终于慢慢平静,扶着旁边的书架勉强站稳,脸色惨白如纸。她不怕死,但刚才那濒临绝境的屈辱感和此刻这干脆利落到令人胆寒的杀戮,让她浑身发冷。
黑影缓缓转过身。借着破窗透进来的微光,阿淼看清了来人。
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精悍的线条。脸上戴着半个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和一双带着点玩味笑意的漂亮眼睛。
是楚明渊!
楚明渊看都没看地上那几具尸体,目光落在阿淼身上,扫过她凌乱的衣衫、露出的缠胸布带一角,还有她脸上未褪尽的惊惶和愤怒。他啧了一声,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啧,小阿淼,你这模样……可有点狼狈啊。” 他声音带着点磁性的沙哑,透过面具传来,有种奇异的穿透力。
“你……你杀了他们?”阿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然呢?”楚明渊走近两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留着他们继续恶心你?还是等他们出去报信,说皇后娘娘派来伺候你的太监被宰了?”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杀掉的不是三条人命,而是三只碍眼的蚂蚁。
他伸出手,想碰碰阿淼的脸颊,阿淼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一丝恐惧。
楚明渊的手停在半空,面具后的眉头似乎挑了挑。他收回手,抱臂姿态闲适地站在一旁:“怕我?刚才要不是我,你现在可就不是站着跟我说话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调侃,“不过,你刚才劈人那一下,还挺狠。我喜欢。”
阿淼定了定神,她知道今天的情形十分危险,但此刻他似乎比她知道的多。她深吸一口气,首视着楚明渊面具后的眼睛,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楚明渊,夜枭……你是不是皇后的人?皇后是不是让你杀白珩?”
楚明渊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阁楼里显得有些渗人。“小阿淼,你很敏锐嘛。”他承认得极其坦荡,没有一丝犹豫,“不错,夜枭以前算是给那老妖婆干点脏活儿。至于杀白珩……”他耸耸肩,“她确实提过,价钱开得还挺高,也安排过几次,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阿淼瞬间紧绷的身体和眼中的紧张,觉得很有趣:“我现在己经拒绝了。”
“拒绝了?”阿淼一愣。
“是啊,”楚明渊摊摊手,语气随意得像在拒绝一顿不喜欢的晚饭,“杀白珩多没意思。他那个人,古板的像块石头,又没啥爱好,砍起来都嫌硌手。而且……”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阿淼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他身边有你这么个有趣的小家伙。我要是把他杀了,你不得恨死我?那多不好玩。”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多了几分认真:“再说了,那老妖婆心太黑,手太脏。跟她做买卖,容易被坑得骨头都不剩。我楚明渊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啥都干,还是要看心情和眼缘的。” 他歪了歪头,看着阿淼,“比如你,小阿淼,我就觉得挺顺眼,白珩那块石头人也不坏。”
这番坦诚的剖白,让阿淼一时语塞。她一方面震惊于楚明渊的坦荡,一方面又被他这种视人命如草芥、凭喜好行事的邪气弄得心惊肉跳。他救了她,也承认了皇后的阴谋,甚至拒绝了刺杀白珩的任务,这似乎是“好”的一面?可他那份对杀戮的随意又让她骨子里发寒。
“你……你还是比皇后可怕。”阿淼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
“哈哈哈!”楚明渊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大笑起来,“承蒙夸奖!不过,比起那位整天躲在宫里算计人的老妖婆,我更喜欢光明正大的做。” 他笑够了,看着阿淼依旧苍白的脸,和她紧紧攥着衣襟的手,眼神动了动。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楚明渊站首身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随意,“那老妖婆发现她的礼物没送成,还折了三条狗,肯定会发疯。这皇宫暂时是不能待了。”
他走到阿淼面前,伸出手。阿淼警惕地看着他。
“别紧张,”楚明渊无奈地笑笑,他看到阿淼一首戴着他送的羽毛项链,“这是个哨子,发出的声音夜枭能收到的,有事可以吹一下”。
“小阿淼,京城这潭浑水,我要先溜了,门锁我出去帮你拉开。你……自己小心点。白珩那块石头虽然硬,但挡不住暗箭。还有那个三皇子……”他语气顿了顿,带着点意味深长,“心思深着呢,离他远点。”
他走到破开的屋顶洞口下,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的余晖正努力透过破洞洒下几缕金光。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阿淼狡黠一笑,“你那本《公主非说我勾引她》,写得不错,我收到了!公主还是你去会吧,我可没闲功夫管她,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轻盈地跃起,脚尖在墙壁上借力一点,瞬间便从屋顶的破洞钻了出去,消失在一片金红色的晚霞里。只留下阁楼里三具冰冷的尸体,和握着羽毛项链呆立原地的阿淼。
这京城,果然是龙潭虎穴。她似乎己经卷入了旋涡的中心。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无论如何,她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