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后花园的晨露凝结在荷花瓣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萧承瑾握着苏若雪递来的安神汤,青瓷碗上缠枝莲纹硌着掌心。自那日湖边泛舟后,苏若雪推荐的礼部侍郎之女柳如烟的画像,便静静躺在他书房案头 —— 画上女子温婉端庄,眉间却似藏着几分苏若雪的影子。
“殿下今日要去柳府?” 苏若雪为他整理衣襟,指尖在金丝绣的云纹上多停留了半秒。萧承瑾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心中泛起怜惜:“不过是走个过场,若雪不必忧心。”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林阳的大嗓门穿透雕花木门:“什么狗屁联姻!分明是那女人把你当棋子!”
萧承瑾脸色骤变,刚要发作,苏若雪己盈盈下拜:“都怪若雪无用,惹得公子不满。” 她抬起头时,眼角泪光闪烁,“若能助殿下成事,即便被误会也......” 话未说完,己被萧承瑾一把扶起:“休要说这些,我这就去教训那莽夫!”
书房内,林阳正将荧光棒拍在桌上,塑料外壳与檀木相撞发出脆响:“王爷你脑子进水了?那姓苏的天天和安王的人密会,你倒好,还真要娶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他突然抓起周秀兰的手,“不信你问我妈,她昨儿在后花园亲眼看见......”
“住口!” 萧承瑾的佩剑 “呛啷” 出鞘,剑身在晨光中映出冷芒,“再敢诋毁若雪,休怪我不念救命之恩!” 周秀兰吓得瘫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嘟囔着:“我就看她和个黑衣人说了几句话......” 沈墨突然从屏风后转出,呈上一卷密信:“主子,这是今早截获的,发信人正是苏府。”
信纸展开的瞬间,萧承瑾的瞳孔猛地收缩。上面写着:“八月十五事宜,按计划进行。” 没有落款,字迹也做了刻意伪装。正当他皱眉细看时,门外传来苏若雪的声音:“殿下,柳大人派人送来了婚期文书......”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中,苏若雪捧着红绸包裹的文书迈入书房,目光不经意扫过桌上的密信,却只是微微一顿:“这是......”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萧承瑾迅速将密信收起,强笑道:“不过是军中琐事。” 苏若雪也不再追问,只是温柔地将文书放在案头,开始细细说明婚期安排。
林阳在一旁急得首跳脚,却被沈墨死死拉住。待苏若雪离开后,林阳甩开沈墨的手:“王爷!这么明显的证据,你还要护着她?!” 萧承瑾握紧密信,心中也泛起一丝疑虑,但看着画像上与苏若雪相似的眉眼,还是摇了摇头:“仅凭这封没有落款的信,不能妄下定论。”
婚期定在八月十五,苏府上下张灯结彩。萧承瑾站在试衣间,任由绣娘为他系上金丝玉带。铜镜里,他一身玄色婚服华贵庄重,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王爷,柳姑娘派人送来了合卺酒。” 小厮的通报声打断思绪,青瓷酒壶上 “永结同心” 的烫金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深夜,林阳偷偷潜入厨房,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酒坛。“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先把那姓柳的迷倒再说!” 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却没注意到阴影中闪过一抹月白色衣角。次日清晨,当柳如烟的花轿停在苏府门前时,林阳被五花大绑押到萧承瑾面前,脚边滚落着写有 “谋害朝廷命妇” 的状纸。
“是你?” 萧承瑾看着苏若雪手中的状纸,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苏若雪跪在地上,发间的玉簪己换成素银步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若雪本想劝公子,可他执意如此...... 若因此误了殿下大事,若雪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她竟要以头撞地,被萧承瑾慌忙拦住。
柳如烟身着嫁衣跨进门槛,盖头下传来轻笑:“早就听闻景王身边有位贤内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掀开红盖头,露出艳丽面容,眼神在萧承瑾和苏若雪之间流转,“妹妹如此尽心,倒显得我这个未婚妻不懂事了。”
萧承瑾握住柳如烟的手,却在触到她指尖薄茧时心中一凛 —— 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怎会有这般粗糙的指腹?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既己成婚,还望夫人恪守本分。” 一旁的苏若雪垂下眼帘,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婚典当夜,合卺酒下肚,萧承瑾只觉一阵困意袭来。朦胧中,他似乎听见苏若雪和柳如烟在低声交谈,可待要细听,却又陷入沉沉昏睡。第二日醒来,他发现枕畔放着一块陌生的玉佩,纹路古朴,却与他曾在安王府地牢见过的有些相似。
“王爷醒了?” 苏若雪端着醒酒汤走进来,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神微闪,“这是柳夫人一早放在这儿的,说是家传之物,要献给王爷。” 萧承瑾着玉佩,想起昨夜模糊的记忆,心中的疑虑如野草般疯长。但看着苏若雪温柔的笑颜,他又忍不住自我安慰: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与此同时,现代的林夏正在罗氏集团楼下的咖啡厅,看着平板电脑上不断跳动的股市数据。沈砚将热美式推到她面前:“罗杰在东南亚的仓储中心起火,所有劣质食材付之一炬。”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上突然暴涨的林氏股价,“只是这场火,来得太过蹊跷。”
林夏转动着咖啡杯,杯壁上的水珠汇成细流:“查监控,重点看起火前三小时进出的车辆。” 她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里是罗氏集团与境外势力勾结的转账记录。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雨水冲刷着玻璃,让对面罗氏集团大厦的 logo 变得模糊不清。
古代的暴雨同样倾盆而下,苏府内,萧承瑾看着柳如烟与苏若雪有说有笑地在花园漫步,两人手中的团扇上,竟绣着相同的暗纹。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玉佩,心中那根怀疑的刺,又深了几分。但每次当苏若雪转身对他温柔一笑时,他又忍不住说服自己:不会的,若雪不会骗我......
而此时的林夏,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罗氏集团的破产公告,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望着窗外的雨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不管前方还有多少阴谋,她都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