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苗苗,你醒啦?”
莉莉的声音带着调侃,“你可真行!喝得站都站不稳,抱着酒瓶不撒手!你爸妈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我实在扛不住就接了。好家伙,你爸妈那叫一个火急火燎,首接打车杀到酒吧,把你像扛麻袋一样扛回去了!那场面,啧啧,我们都笑疯了!怎么样,今天头还疼吗?挨训了吧?”
同事的证词和父母的说辞完全吻合。她昨晚就是喝断片了,被父母接回了家。
没有穿越,没有结婚,没有秦然。
阮苗苗无力地挂断电话,瘫坐在床上,额头上仿佛挂着三条巨大的黑线。
父母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巨大的困惑和失落感攥住了她。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离奇到极致的春梦?
可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心跳,身体似乎还残留着被拥抱的触感……
在父母恨铁不成钢的唠叨声中被催促着洗漱、换衣服,阮苗苗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浑浑噩噩地出门上班。
走进熟悉的办公室格子间,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立刻围了上来,嘻嘻哈哈地打趣:
“哟,我们的‘断片女王’来啦?”
“苗苗,昨晚被你爸妈拽走的英姿,我们可都拍下来了!要不要欣赏一下?”
“哈哈哈,你爸那脸黑的,跟包公似的!你妈就差拿鸡毛掸子了!”
阮苗苗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敷衍地笑了笑。
她刚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还没打开电脑,部门主管就拍着手,大声宣布:“大家安静一下!都打起精神来!今天总公司空降了一位新的部门总监来指导我们工作,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气场强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阮苗苗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当看清那张俊美无俦、此刻却带着一丝上位者疏离和严肃的脸庞时,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秦然!
来人赫然是昨夜那个与她肌肤相亲、自称是她丈夫、又在她“梦”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秦然!
而且,主管清晰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让我们热烈欢迎新任总监,秦然,秦总!”
他的名字,也分毫不差!
“秦然?!”阮苗苗失声尖叫,猛地从工位上站了起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部门主管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瞪着她:“阮苗苗!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站在门口的新任总监秦然,目光也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探究,落在了这个失态的女职员身上。
阮苗苗清晰地看到,他英挺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很快被上位者的疏离取代。
是他!真的是他!
阮苗苗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死死盯着那张昨天还与她耳鬓厮磨、此刻却无比陌生的俊脸。
这绝不是梦!昨天发生的一切,那个所谓的“2028年”,那个温柔的丈夫秦然……和眼前这个气场迫人、眼神冷淡的秦总监,分明是同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事莉莉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把她拉回座位,压低声音揶揄道:“喂,苗苗,醒醒!就算秦总帅得惨绝人寰,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这种极品男人,跟我们这种普通社畜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别瞎想了!”
不是一个世界?阮苗苗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现在急需确认一件事!一件能彻底颠覆她认知、或者让她彻底死心的事!
那道疤!秦然腰侧那道和她“梦中”小说描述一模一样的疤痕!
如果有那道疤,就证明她的“梦”与现实存在诡异的联系,甚至……那个“2028年”可能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平行时空?如果没有……那她大概真的需要去看精神科了。
可那位置太私密了!怎么才能看到?
阮苗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极其笨拙但理论上有效的办法浮现在脑海——泼水!
只要弄湿他的衣服,尤其是腰部,就有机会看清!
机会很快就来了。她看到同事小利抱着一叠文件走向总监办公室,立刻冲上去拦住:“小利!我帮你送吧!正好我有个……呃,数据想顺便请教一下秦总!”不由分说抢过文件。
深吸一口气,阮苗苗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进。”清冷的声音传来。
阮苗苗推门进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秦然正低头看着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光影。
她目光迅速扫过宽大的办公桌——没有咖啡杯!没有水杯!甚至连个能装水的花瓶都没有!
完了!计划第一步就夭折!她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还能找什么借口把他衣服弄湿。
“有事?”秦然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她的异常:“你……好像很紧张?”
“没…没事!秦总!我就是来送文件的!”阮苗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慌忙把文件放在桌上,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一招,失败!而且引起了目标的警觉。
阮苗苗一不做二不休,祭出了第二招——厕所伏击!
她提前在清洁间找到了一个半满的水桶。她像做贼一样躲在男厕斜对面的消防栓后面,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终于!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然走了出来。就是现在!阮苗苗心一横,提着水桶猛地冲出去,嘴里还假装慌张地喊着:“啊!让一让!水洒了!”
然而,巨大的紧张让她手一滑,加上水桶的重量远超她的预估,“哐当”一声,水桶脱手,重重砸在地上!
桶里的水没有泼向目标,反而像炸开的水花,绝大部分都精准地浇在了她自己的身上!从胸口到小腿,瞬间湿透!
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彻底懵了。她像只落汤鸡一样狼狈地站在原地,水珠顺着发梢和衣角滴滴答答落下,在光洁的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迹。
秦然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住了,他迅速后退一步避开飞溅的水花,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一脸生无可恋的女职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疑惑、无语甚至一丝……怜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绕过地上的水渍和呆若木鸡的阮苗苗,径首离开了。
阮苗苗:“……”
她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顶着同事们异样的目光,阮苗苗穿着湿哒哒、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在空调开得十足的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天。
冷气一吹,冻得她瑟瑟发抖,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让她彻底蔫了,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