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探测波动,自刘扒皮手中的幽蓝猎魂晶弥漫而出,瞬间锁定了柴房角落的司马忠臣!那波动带着一种首指灵魂本质的穿透力,无视了物理的阻碍,精准地扫向他意识深处那属于“异界”的烙印!
柴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瘸子佝偻着身体,额头渗出冷汗,眼神惊恐地在司马忠臣和刘扒皮之间游移。王老五缩在后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铁牛站在门口,拳头紧握,憨厚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两个黑虎帮打手抱着膀子,嘴角挂着残忍的冷笑,等着看好戏。
司马忠臣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暴露,就在眼前!一旦猎魂晶亮起代表“异界灵魂”的猩红光芒,等待他的将是比黑雾森林更残酷的结局——整个凉州城帮派乃至可能闻讯赶来的斩界使的围剿!以他现在的状态,十死无生!
“否定!”意念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咆哮!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孤注一掷地锁定了那扫来的探测波动!
“**否定——‘此波动具备识别异界灵魂之属性’!**”
“**否定——‘我之灵魂本质被此波动认知’之现实!**”
嗡——!
【概念否定】的力量,这柄双刃之剑,再次被他强行举起!
**第一重否定:识别属性!**
那扫来的探测波动,在触及司马忠臣意识边缘的刹那,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无形的、概念层面的“认知迷雾”!波动本身并未消失,但它所蕴含的、专门用于辨识异界灵魂的核心规则属性,被强行“屏蔽”或“扭曲”了!它依旧在扫描,却如同失去了嗅觉的猎犬,无法分辨目标灵魂的本质!
**第二重否定:认知现实!**
即使波动扫描到了司马忠臣的灵魂,但关于“扫描结果”被“认知”和“反馈”给猎魂晶及持有者的这一现实链条,被强行截断了!如同在信息的传递路径上制造了一个逻辑黑洞!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发生在电光石石之间,超越了常人的感知。在刘扒皮、赵瘸子等人眼中,只看到刘扒皮手中的猎魂晶幽蓝光芒稳定地亮着,扫过司马忠臣的身体,然后……毫无反应!晶石的光芒既没有变成代表“异界灵魂”的猩红,也没有代表“正常灵魂”的稳定蓝光,而是……如同扫描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般,毫无波澜!甚至连最微弱的光芒闪烁都没有!
死寂!
柴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刘扒皮脸上的戏谑和残忍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难以置信。他用力晃了晃手中的猎魂晶,甚至怀疑是不是晶石坏了,又对着铁牛扫了一下——晶石立刻散发出稳定的蓝色光芒。
“怎么回事?”刘扒皮三角眼死死盯着司马忠臣,如同在看一个怪物,“猎魂晶…坏了?还是你小子…根本就是个没魂的活尸?”
赵瘸子也傻眼了,王老五的幸灾乐祸变成了茫然。铁牛则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充满担忧。
司马忠臣强忍着灵魂深处因再次透支精神力而传来的、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额前的乱发。他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虚弱而麻木的表情,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大…大人…小的…只是…被仇家…打落山崖…侥幸…没死…逃到…这里…什么…林子…晶石…小的…不懂…”
他刻意模仿着底层矿工麻木迟钝的口吻,将一切推给“仇家”和“意外”。同时,身体微微颤抖着,配合着满脸的虚弱和恐惧,将一个重伤濒死、侥幸逃生的可怜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刘扒皮狐疑地盯着司马忠臣,又看了看毫无反应的猎魂晶,脸色阴晴不定。他确实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猎魂晶失灵?不太可能。这小子是活尸?看着也不像,有呼吸有脉搏。难道…是某种特殊的敛息秘法,连猎魂晶都能瞒过?这种秘法,可不是普通矿奴能有的!这小子…有古怪!
贪婪和残忍的光芒在刘扒皮眼中交替闪烁。他不在乎司马忠臣是不是穿越者,他在乎的是利益和威胁!一个身怀古怪、能从黑雾森林爬出来、还能让猎魂晶失灵的家伙,要么是条能榨出油水的肥鱼,要么就是必须立刻掐死的祸患!
“哼!”刘扒皮冷哼一声,三角眼扫向司马忠臣紧紧护在怀中的破布包裹,“不懂?那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鬼东西?拿出来!”
魂灯!司马忠臣心中一凛!这东西一旦暴露,以它明显不凡的造型和气息(即使被污染压制),必然引来更大的麻烦!
“是…是小的…娘留下的…唯一念想…”司马忠臣声音带着哽咽,将破布包裹搂得更紧,身体蜷缩着,显得无比脆弱,“求…求大人…开恩…”
“开恩?”刘扒皮狞笑一声,“在这凉州城,老子的话就是恩典!给我抢过来!”
身后两个打手闻言,立刻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蒲扇般的大手首接抓向司马忠臣怀中的包裹!
“不要!”铁牛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想上前阻拦,却被王老五死死拉住。
眼看打手的手就要触及包裹!司马忠臣眼中寒光一闪!他不能暴露能力,更不能让魂灯被夺!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硬扛两个壮汉无异于以卵击石!
千钧一发之际!他放弃了保护全身,将仅存的、刚刚恢复的一丝“无限反弹”之力,全部集中、压缩在怀中的破布包裹之上!目标设定为——**所有试图夺取包裹的外力**!强度——**最大化**!
**嘭!嘭!**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两个气势汹汹扑上来的打手,手指刚刚碰到那破布包裹,就如同触电般猛地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弹开!两人如同滚地葫芦般,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一个撞在柴房土墙上,震落一片灰尘;另一个首接摔出了门外,滚倒在院子的沙地上,抱着剧痛欲折的手腕哀嚎不止!
所有人都惊呆了!
赵瘸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王老五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铁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蜷缩在角落、看起来依旧虚弱不堪的司马忠臣。
刘扒皮更是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猎魂晶,眼神惊疑不定!他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己的两个得力手下莫名其妙就被弹飞了!这小子…果然有鬼!
司马忠臣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强行催动反弹导致内腑伤势加剧),脸色更加惨白。他紧紧抱着包裹,眼神却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盯着刘扒皮,嘶声道:“大人…小的…只想…活命…这…念想…是小的…命根子…求您…高抬贵手…”
示弱,但带着不惜鱼死网破的决绝!
刘扒皮看着地上哀嚎的手下,又看看司马忠臣那虚弱却透着狠戾的眼神,心中飞快地盘算。这小子邪门!重伤之下还有这种诡异手段,硬拼未必能讨到好,还可能折损人手。而且猎魂晶没反应,真闹大了,帮里追查起来,自己也麻烦…
他三角眼转了转,脸上忽然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呵…呵呵,好小子!有把子邪门力气!看来赵瘸子没看走眼,是个能下矿的好牲口!”
他不再提魂灯的事,仿佛刚才的冲突没发生过,话锋一转:
“不过,凉州城有凉州城的规矩!你这条命,是赵瘸子捡回来的,也是老子‘验’过的!从今天起,你就是黑虎帮的人了!欠赵瘸子的,欠老子的,都得用你的命,用你挖的晶石来还!”
他指着地上的两个打手:“这两个废物的汤药费,也算你头上!”
又指了指司马忠臣:“伤好了,明天就跟赵瘸子下矿!敢偷懒,敢逃跑…”他晃了晃手中的猎魂晶,眼神阴狠,“老子有的是办法炮制你!听明白了吗?!”
赤裸裸的敲诈和奴役!将司马忠臣彻底绑上矿奴的战车!
司马忠臣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杀意,用虚弱而顺从的声音回答:“明…明白…谢…谢大人…收留…”
“哼!”刘扒皮冷哼一声,又贪婪地瞥了一眼司马忠臣怀中的包裹,终究没敢再硬来,踢了一脚地上的手下,“没用的东西!还不滚起来!”骂骂咧咧地带着两个一瘸一拐的打手,离开了小院。
柴房内,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赵瘸子、王老五、铁牛,以及靠在墙角,剧烈喘息、嘴角带血的司马忠臣。
赵瘸子看着司马忠臣,眼神复杂,有后怕,也有一丝庆幸——这小子果然邪门能打,这笔“投资”似乎没亏?他干咳一声:“小子…你…好好养伤,明天…下矿。”说完,拉着还在发懵的王老五匆匆离开了。
铁牛犹豫了一下,走到柴房角落的水缸旁,舀了一瓢浑浊的水,又掏出一个硬邦邦的黍饼,轻轻放在司马忠臣身边。
“喝点水…吃点东西…”他低声道,眼神带着朴实的关切和一丝敬畏,“刘扒皮…不是好东西…你…小心点。”说完,也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柴房再次陷入昏暗和寂静。只有司马忠臣粗重的喘息声。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地上那瓢浑浊的水和硬得像石头的黍饼,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安然无恙的魂灯,冰冷的眼神深处,一丝名为“火种”的东西,开始悄然燃烧。
凉州城,矿奴?黑虎帮?刘扒皮?
很好。
就从这里开始。
用这矿坑里的血与火,用那些染血的晶石,来偿还你们欠下的债!
他抓起硬邦邦的黍饼,用力咬下一口,如同咀嚼着敌人的骨头。
**【精神力:重度透支(恢复缓慢)。身体状态:重伤(内腑伤势加剧)。】**
**【魂灯状态:稳定(污染度1.3%)。】**
**【身份:黑虎帮矿奴(强制)。债务:未知(高利贷性质)。】**
**【目标:恢复力量,熟悉环境,寻找机会…点燃反抗之火!】**
凉州城的黑夜,笼罩着压抑的棚户区。但在那间破败的柴房里,一个名为“司马忠臣”的变数,己经悄然扎根。矿坑深处的回响,即将迎来新的、颠覆性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