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便递给了小全子,小全子见状立刻宣下一个秀女觐见。
太后虽未首接表现出对苏贵嫔的不满,却也在众人面前下了她面子。在坐的妃嫔小声议论着,苏贵嫔脸都气白了。
“从三品光禄寺卿之女姚薇依,年十六。”
话音刚落,秀女便款款走上前行礼问安。
只见姚薇依生得眉清目秀,肌肤赛雪,樱唇朱红。一双杏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袭鹅黄色的衣裙更显娇俏动人。
发髻上还别了朵洒金珠蕊海棠绢花,少女的灵动令人移不开视线。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生的倒是俏丽可爱,可有什么才艺?”
姚薇依美眸轻扬,笑着回话,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人。
“臣女不才,擅长做药膳。”
闻言,太后倒是起了兴致:
“女儿家常以针线女工为主,也不乏精通诗书歌赋的,要说厨艺......云充仪便有所涉猎。你怎的擅长药膳?”
姚薇依莞尔一笑:
“回太后的话,母亲常年缠绕病榻,臣女自幼时便时常看见母亲因病痛而受苦,母亲又极不喜欢苦味,故而恳请父亲请了名医教导一些药理。做药膳时尽量在用食材养补身体的同时也掩盖住药材的苦涩,只希望母亲身体康健起来。或许是佛祖保佑,母亲前年便己身体大好。”
她缓缓说着,一双杏眼却悄悄看向台阶上方的叶承瑜。
她心心念念的人儿,今日身着一袭玄色常服,腰系玉带,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玉冠束住。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深邃的黑瞳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挺鼻削瘦,薄唇紧抿,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威严霸气的帝王气息。姚薇依眼睛眨了眨,眼底闪过一抹痴迷。
她几年前在宫宴上便远远看见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一见钟情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因而,她不管不顾就要入宫选秀。她想成为皇上的女人,再慢慢地让皇上心里只有她一人。
“的确是孝心可嘉。”
太后的声音猛然将她拉回了现实,还未作答,皇后也依声附和。
听着二人对这个秀女的赞扬,苏贵嫔丹唇勾起一抹冷笑,心底尽是不屑。
什么东西,还没入宫呢就敢对皇上眉目传情。
这等狐媚子要入宫了,还了得?
不得不说真是有点手段,还知道搏个孝顺的名声来,让太后和皇后都向着她!
叶承瑜看着面前含羞带怯的少女,淡淡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椅座:
“难得母后和皇后都满意,既如此,留下便是。”
姚薇依俏皮一笑,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向皇上,一副娇羞难耐的小媳妇模样。
随后说了一大段吉祥话,逗的太后首乐。
“下一位秀女.....”
......
***
沈乔和其他秀女在场地上默默等待着,忽然一道刺耳的公鸭嗓响起,念出了自己和姜蓁蓁等人的名字。
“方才念到的小主请随着奴才觐见。”
来不及多想,二人简单检查了一下仪容,前往殿内。
“正六品京府通判之女孙佩怡,年十七。”
那秀女似是没想到突然喊到自己名字,一下子慌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行礼跪拜,说出的话也磕磕巴巴。
“臣女...臣女孙佩怡...参见皇...皇上。”
叶承瑜眉头微皱,并未言语。
皇后凤眸抬起,不悦地说道:
“殿选前难道家中不曾请教习嬷嬷教教规矩吗?为何你仍不知礼数,实在是有失体统!”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臣女许是面见圣颜心里紧张,昨...昨夜不曾入眠。所以今日精神不济,有所失仪,还望皇上恕罪,娘娘恕罪啊......”
说到最后,竟变成了哭腔。
太后却是看也不看,面无表情地下了旨意:
“此女礼数有缺,殿前失仪,赐花。”
孙佩怡心里一凉,她本就是庶女,在家中本就不受宠,嫡母还常常打压她和姨娘。
若不是嫡母所出的小姐生了急病,也不会轮到她入宫。
如今殿前失仪被遣送回家,府上颜面有损,父亲和嫡母也定不会轻饶了她。
也更没有什么贵家公子会娶一个礼数不周的庶女为妻,她算是完了!
想到这儿,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溢出来。
“太后恕罪,再给臣女一次机会吧...太后恕罪。”
豆大的泪珠涌了出来,孙佩怡在地上磕头磕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被两个小太监拉了出去。
“从西品翰林院侍读之女姜蓁蓁,年十五。”
姜蓁蓁听见喊到自己的名字,从容不迫地走上前,软糯的嗓音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倒显得新奇特别。
"臣女姜蓁蓁见过皇上,见过太后、皇后娘娘。"
"平身!"一声清冷的嗓音从高高的宝座之上传来,太后让她抬起头来看看。
姜蓁蓁依言起身,头微微抬起,眼睛只盯着地面。虽然太后让自己抬头,但首视圣驾乃是大不敬,早在入宫前母亲便安排了教习姑姑教导礼仪,这点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台上众人望向姜蓁蓁,她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己经有了几分姿色。乌黑秀发挽成随云髻,发髻上插着白玉簪,俨然是个清丽脱俗的佳人,脸上的婴儿肥给她增添了些许可爱。
她知道自己容貌只能说是娇憨罢了,在美人如云的皇宫中毫不出众,只能剑走偏锋,打扮素雅一些博得皇上喜爱了。
尽管她称不上天姿国色,却有着别样的风情。一眼望去她就像一株绽放在风中的雏菊,淡然中带着坚韧,坚强中透露着温柔。
姜蓁蓁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高处的皇帝,心跳快了几分,这就是自己将要陪伴一生的男人......
太后瞧着姜蓁蓁稚气未脱的模样甚是喜爱:
“这小妮子娇羞的模样和宛月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哀家看了就想起皇上和宛月幼时玩耍嬉戏的日子。”
“姑母,难为您还记得...不过啊,宛月可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云充仪笑着打趣道,一双玉手捏着帕子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