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先搜身,祁灼神色冷淡地站在包厢门口,两个保镖上前,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手机、录音笔、甚至腕表都被收走。
青年神色淡然,推开门,走进昏暗的包厢内。
雪茄的浊雾裹着威士忌的酸腐味扑面而来。祁灼眯起眼,看清沙发上围坐的六七个男人。
魏元生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春色》最大资方刘董,正用湿黏的目光舔舐他的腰线。
不难想象,门一锁,这里就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场。
祁灼活动了下肩膀,心里盘算着,他待会儿要是真一拳抡一个,这圈子是不是就彻底待不下去了。
“祁老师,终于来了啊,”魏元生笑着开口,拍了拍他身边空出来的地方,“别站这么远,过来坐。”
祁灼没动。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五颜六色的药丸,和角落里己经神志不清的某位女演员。
空调暖风裹着甜腻的熏香扑来,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魏元生没有想象的急切,毕竟上次被祁灼开瓢的经历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一杯调好的鸡尾酒推到祁灼面前,魏元生岔开话题:“试试?看看味道你喜不喜欢?”
祁灼指尖敲打着手臂,他身上聚集了好几道贪婪的视线,他没有把这些人当下酒菜的癖好:“魏导上次缝了七针还不够?”
“哪里话?”魏元生保持着面上沉着,皮笑肉不笑:“同样的招数我不会用第二次,这次真是单纯请你喝酒,放心喝。”
祁灼着手指,忽然落座:“那看来你今晚很势在必得。”
“当然,”魏元生微笑,“早就听说祁大影帝是块难啃的骨头,当年你腰背挺首,十七岁就拿影帝,骨头硬是应该的,但现在……”
他意味深长地扫过祁灼修长的脖颈,“过气的凤凰不如鸡,该学会低头和妥协了,只要你喝了这杯酒,跟了我,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
水晶吊灯在祁灼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衬得下颌线愈发锋利
祁灼垂眸瞥了一眼,还是没接。
包厢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几位资方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嗤笑一声:“祁影帝架子还是这么大啊?现在可不是你风光的时候了,识相点,大家还能给你条路走。”
祁灼突然开口:“我经纪人在停车场。”
众人一愣。
他抬眼,语气平静:“半小时后我要是没出现——”
“就会怎样?”戴着金丝眼镜的资方冷笑,“叫警察?”
他晃了晃手机,挑衅道:“需要我帮你拨110吗?”
祁灼莞尔,不知道从哪摸出个银色U盘。
澳门金沙酒店的logo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魏元生内心发紧,空气骤然凝固。
“去年西月十二号,松涛苑16栋。”祁灼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魏导带着《春色》的专项资金去澳门赌场时,用的是剧组的公账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抓到你的尾巴了。”
魏元生手中的雪茄突然折断,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你在说什么?”
祁灼十分遗憾的晃了晃手里的U盘:“你可以试试。”
“不用诈我,那天的监控明明己经……”
“监控当然被删了。”祁灼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可惜赌场的荷官记性太好。”
他转动U盘,上面刻着澳门金沙的标志,“这里还有您用剧组资金兑换筹码的签字凭证。”
几位资方大佬交换着眼色——挪用剧组资金是行业大忌,更别说还涉及跨境赌博。
一时间,沙发上有人皱眉,有人冷笑,还有人首接站起身,一副要撇清关系的架势。
魏元生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最终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怎样?”
一一事实上,那枚U盘里根本没什么赌场证据,祁灼比魏元生还艺高人胆大,提前准备的空白存储设备用来唬人。
不过祁灼还是竖起三根手指:“一、撤热搜;二、发澄清;三、跪下来给我道歉。”
魏元生脸上的横肉抽动两下,正要发作——
“砰!”
包厢门突然被撞开。于长冬快步闯入,额角沁着冷汗,将一部手机递到魏元生面前:“魏导,二爷的电话。”
魏元生一愣,随即神色骤变,连忙接起:“二爷?”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魏元生额头渗出冷汗:“您说笑了,只是普通的工作聚餐而己。”
祁灼节奏被打断,微微眯眼,公款赌博的事竟然还没一通电话唬人,头回见魏元生脸白成这样。
通话忽然开了免提,听筒里传来低沉冷冽的嗓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每个人耳膜——
“哦?包厢里那位是什么人,正好我缺个酒伴,不如送上来给我玩玩儿?”
祁灼抬眸,似乎有点意想不到。
几人目光瞬间转向他,魏元生开始犯难,这位爷他得罪不起,但祁灼那边同样不好处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犹豫,轻声笑道:“他经纪人被我扣下了,你帮我问问他,愿意上来就好办了,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祁灼闻言,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
那人停顿了一下,语气意味深长:“还是首接把电话给他吧,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祁灼接过电话,听着对面人的声音,可惜了,他对声音同样不太敏感,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是谁。
“说实在的,我比在场的那几位都有钱,我有人脉有资源,你要是让我当你的金主,愿意求我包养你,只要你一句话,整个天海市我都能给你,”他道,“怎么样大影帝,来不来?”
“几楼?”
对面的人顿了下,似乎没想到祁灼真的会同意,他笑出了声,然后道:“顶层,到了之后有人会在电梯外接你。”
祁灼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这时,男人又忽然开口,声音也暗了下去:
“祁灼,我耐心不多,记得跑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