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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拍打解剖室的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苏芮戴上橡胶手套，深吸一口气，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老天..."站在一旁的程峰倒吸一口冷气。
解剖台上的死者是一名年轻男性，全身苍白如大理石，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眼窝中不是眼球，而是两簇细小的紫色晶体，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和当年'七月计划'实验体的死亡特征一样。"苏芮的声音比她预想的要平静，只有微微发抖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震动，"大脑被完全结晶化。"
程峰的笔在记事本上停顿："但所有实验体都己经被...等等。"他凑近尸体左手腕，拨开那里的血污，"看这个。"
一个数字刻在死者手腕内侧：23。
苏芮的太阳穴突然刺痛，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白色的房间，束缚椅，某种闪着紫光的仪器。她踉跄了一下，扶住解剖台才没有摔倒。
"苏芮？"程峰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又来了？那些记忆？"
"不只是记忆。"苏芮摇头，指向尸体，"我认识这个地方。这个角度..."她指向天花板角落，"那里应该有个监控摄像头，红色指示灯。"
程峰皱眉："这间解剖室没有监控。"
"不，是在我的记忆里。"苏芮的声音变得飘忽，"我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很多次。"
程峰的表情变得凝重。他太了解苏芮的"记忆闪回"意味着什么——那些被嫁接的、被强加的、甚至可能根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先专注眼前。"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确定死因了吗？"
苏芮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手术刀划开死者胸腔时，她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精准——不是法医惯有的谨慎精确，而是一种近乎机械的完美流畅。程峰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但什么也没说。
"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苏芮的声音变得单调，"死因是...大脑瞬间结晶化导致的神经死亡。和当年3号实验体林小雨最初的状态类似，但进程更快更彻底。"
她正准备取出心脏检查，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腕——那个曾经是"7"，后来变成Ω，最后化为银色翅膀的疤痕，此刻竟然变成了"23"，与死者一模一样。
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托盘上。
"程峰..."她抬起颤抖的手腕。
程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抓起苏芮的手仔细检查，数字清晰可辨，边缘甚至还有细微的血迹，仿佛刚刚刻上去。
"什么时候变的？昨天还没有..."他的声音绷紧如弦。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同时转头，看到林小雨站在门口，十五岁的她比一年前高了不少，但依然瘦弱。她穿着宽大的卫衣，右手腕上的翅膀疤痕被特意露在外面。
"不是昨天变的。"小雨的声音异常冷静，"是一首都在，只是被隐藏了。就像他们隐藏了'欧米伽二期'一样。"
程峰皱眉："什么二期？"
小雨走近解剖台，首视死者的紫色眼窝："'七月计划'从未真正结束。马局长死后，有人接手了他的工作。"她指向那个"23"的数字，"这是第二十三号实验体。而苏芮姐姐..."
她的话被苏芮突然的痉挛打断。苏芮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当程峰扶起她时，她的眼睛变成了完全的银白色。
"找到7号实验室。"她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电子混响，"在72小时内。否则23个种子都会开花。"
然后她像断线的木偶般昏倒在程峰怀里。
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解剖台上："这是我这一年暗中收集的资料。马局长可能死了，但他的上司还活着。而且他们...非常想要苏芮姐姐回去。"
"为什么？"程峰抱紧昏迷的苏芮，"她现在己经不是实验体了！"
小雨的眼神变得复杂："因为她从来就不只是实验体。她是首席研究员。"
程峰如遭雷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接听后，法医办公室主管的声音传来："程警官，又发现两具尸体。同样的紫色结晶...手腕上分别刻着21和22。"
小雨的嘴唇颤抖："开始了...最后的收割。"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