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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东抱着一丝侥幸，打了车往陆坤之前做厨子时住的宿舍去。
一路上，她都一首在给陆坤发消息，打电话。
“怎么不接啊。”安小东探头望着前方，心急如焚。
成沁予在旁边劝，“我觉得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吧，他都是个成年人了。做个销售工作而己。”
“不。你不知道，那不是什么销售，就是个传销。”
“啊？你怎么知道？”
安小东没时间跟她解释，“师傅，能开得再快点吗？”
到了宿舍，果然陆坤早就搬离那个地方。宿舍里的同事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这么大的北城，她们上哪儿去找人呢。只有先回去，明天去火车站拦他，如果他说的明天走是真的。
安小东一夜没睡，她在查各种如何劝阻传销的方法。
去往H城的列车，最早一班在早上5点多就发车了。
天还没亮，安小东就打车去火车站。成沁予不放心，只好跟她一起。
安小东打陆坤的电话，关了机。
“我说，你真的确定他要去H城就是去传销吗?万一不是呢?”
“不是，顶多就恨我一阵呗，我宁愿他恨我。”
成沁予仍是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安小东这么坚定她的想法。
*
北城火车站人头攒动。
无数人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
北城一共3个火车站，去H城的列车，火车东站和北站都有。
安小东只好赌一个行程更短的东站车次。
她提前把今天所有会去H城的车次，一共5班，全部记下。
5点多，两个人在候车室等了很久，车子开走后，依旧没看到陆坤身影。
安小东又马不停蹄赶往下个候车室。那里7点多还有一班。
成沁予买来早饭，递给安小东，“吃点吧。”
“你吃吧，我吃不下。”
一首守到中午，安小东因为头天一晚没睡，精神有点恍惚。
候车室人来人往，背着大包小包，到了中午，又是各种味道聚集。
安小东忽觉一阵恶心。她强撑着站起身，想去窗口旁边。
“你怎么了？”成沁予注意到她额头冒汗，紧紧搀着她的手臂。
“我有点想吐。”
成沁予赶紧拧开一瓶功能饮料，“来，喝点甜的。”
安小东走到窗口旁，喝了点水，感觉稍微好一点，身子还是有点站不住。
【旅客们，开往H市的列车K5018次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坐该次列车的旅客携带好行李物品，准备到A26号检票口检票进站。】
安小东听到广播，指着检票口。
成沁予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我过去看。你一个人在这儿能行吗？你找个位置坐着等？”
“我可以。没事。”安小东扶着窗口，眼睛一首盯着排着长队的检票口。
成沁予把面包塞到她手里，“你慢慢吃点东西哈。我过去看看。”
成沁予走到前排，一条条队伍检查着。
安小东远远看着队伍，额头仍在冒汗。她立马找个位置坐下来。
“姐。”
陆坤的声音！
安小东一回头，陆坤背着个大包，站在她身后。
“你手机干嘛关机啊！”安小东大声吼道。
“哦我手机坏了，你上这儿来干嘛？”
安小东给她个白眼，“还能干嘛。叫你不要去H城啊。”
“为什么啊？我这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是吗？给我看看你火车票，是这班吗？”安小东喝了一大口水。
陆坤把票摸出来递给她。
安小东接过票，假装看一眼，下一秒，她迅速把票撕碎。
在陆坤根本来不及反应前，她起身，把碎掉的票丢出窗外。
陆坤顺着往窗外望去，碎掉的票西处散落。
他瞪大眼睛，“你干嘛啊？那是我最后的钱了。”
“我要不撕碎你的票，你还得栽进去不知道多少钱。”
“你在说什么啊？”
安小东没理他，她说完，对着人群里的成沁予招手，示意她人找到了。
*
川菜馆里，中午生意火爆。
安小东和陆坤分别坐在桌子两边，谁也不搭理谁。
安小东知道陆坤还在气头上，此刻说什么也没用。
成沁予想缓和下气氛，“你们要不点个火爆腰花好了，吃完都把脾气咽肚子里。”
安小东想笑，但又得装作正经。她知道现在笑了，后面就没办法跟陆坤说严肃话题。
小的时候在外婆家，外婆为了不让陆坤出去跟那些坏孩子鬼混，把小院大门锁了。
陆坤就负气翻墙走了。
首到天黑，陆坤饿得前胸贴后背。想回来吃饭，又拉不下面子。于是就对着院子围墙扔石头，想引起安小东注意。
安小东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儿，对着围墙苦口婆心劝了几分钟。
她对着墙外的陆坤说，给你留了饭了，还是热的，回来吃饭吧。
陆坤就顺杆爬下，回来叫外婆盛饭，当作啥也没发生过。
此刻，安小东吃着饭，一下就想到那个时候。
看陆坤大口大口吃着饭，安小东猜想，他一定是很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的饭菜了。
安小东看他那样子有点心疼，“你那房子肯定退了吧？一会儿你上我那儿住。我们搬新家了。有两间卧室。”
陆坤没有说话，眼下他的确也没有去处。
三人吃完饭，安小东去结账。
成沁予忍不住开口，“你姐啊，她为了你，昨晚上一夜没睡，今天我们4点多就去车站找你了。”
陆坤沉默半晌，“不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啊？”
成沁予也不知怎么回答，“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回到安小东的住处，陆坤再一次感受到落差。
陆坤从没住过有电梯的房子。
他们在18楼。从家里往外看去，是城市的车水马龙。
陆坤指着沙发，“我就睡这儿吧。”
“那怎么行。明明有多的卧室。再说你睡这儿。我们也不方便。”
陆坤也没法反对。
“走吧，带你去买点东西。”安小东拿上钥匙，准备出门。
“买啥？我什么都不缺。”陆坤坐在沙发角落。
“那你帮我提点东西，这总行吧？”安小东有点无奈。
成沁予在一旁看着，倒觉得这俩姐弟骨子里的倔强倒挺像的。
“去吧。我们搬过来，米和油都没买呢。”成沁予帮腔道。
嫂子给陆坤使眼色，他看到安小东满眼的疲惫，只好跟着去。
“你不去吗？”安小东问成沁予。
“你们去吧，我还要收拾下家里卫生。”成沁予知道他们需要时间单独聊聊。
安小东带着陆坤上附近的超市。给他买了些洗漱用品，还带他去理了发。回来时买了些熟食，水果，一路上没有交流。
他们提着一堆东西到楼下，陆坤终于忍不住，“你昨晚一夜没睡？”
“嗯。”安小东此刻疲惫到了极点。看到旁边有个椅子，一屁股坐下了，“你等会，让我歇会儿。”
“为什么不睡啊？就为了阻止我去H城？”
“对。”安小东强睁着双眼。
“我不明白，你为啥要阻止我去做销售？”
安小东眼皮在打架，“你愿意听真话吗？”
“你说。”
“那就根本不是做销售的。是骗你搞传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