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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突然，她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看时间，2014年5月8日。
好像明白了什么。
当年那个参考PPT上面写的时间，是5月12日。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老赵发给她PPT那天，刚好和PPT上面时间一样，都是5月12日。下午2点多的时候，还因为08年的地震，拉响了警报默哀。当时她还想怎么这么凑巧，刚好PPT上面也是这个时间。
也就是说，稿子是14年5月12号才拿去比稿的。
而现在老赵告诉她稿子没过的时间，是5月6日，这个时候根本还没拿去比稿！
这下清楚了，老赵就是撒了谎，想白嫖她一个策划案。
从摄影公司下班后。她回到家立马打开电脑。
刚好明天休息，她要做一个升级版的策划案。
她太知道自己给唯正的案子短板在哪里，怎么做能比那稿更好。
写完对比了两个版本，安小东非常满意。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她拨通了唯正影视对手公司——晨哲影视的电话。
安小东16年从唯正离职，本来想去晨哲，晨哲的老板潘哲也很欣赏安小东。
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
现在她带着这版PPT送给竞争对手。
他们没有理由不接。
*
5月9日，比稿的前三天。
老赵把安小东发过来的PPT原封不动给到新招来的文案，让他消化一下，两天后的比稿，就照这个讲。
文案心里略为不爽，自己的案子被毙掉，被老赵批地体无完肤，现在还要他讲别人的。
但因为自己也是刚入行，也不敢有太多抵触。
只能小心翼翼提出来，“这样做能行吗？”
“想这么多干嘛，你就听我的就行了。”老赵容不得新人的质疑。
就和他当初对安小东的态度一模一样。
唯正丁总的办公室内，她接到安小东的电话。
“丁总，我想确认下，我给六羊写的案子，是没有过吗？”
丁总怔了一下，对着电话那头回答，“嗯，是，没有过。”
安小东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确认在背后捣鬼的，只是老赵一人，还是丁总也知情。
当年在唯正，她很讨厌老赵，但丁总她是不讨厌的。
她对她有知遇之恩，所有人都不看好安小东这个新人的时候，是丁总为她提供了庇护。她看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潜力。
安小东挺过最初的新人适应期，后面的案子通过率几乎100%。
但现在看来，可能是22岁的安小东看错人了。
她能从电话里听出，丁总或许没有主导这次事件，但也并没有对老赵的行为表示反对。
丁总有些心虚，把电话给了老赵，老赵接过电话，趾高气扬的语气，让安小东一下就想到他那令人生厌的嘴脸。
“你写的东西根本不行，我说了要改，你非不听。客户对你的稿子非常不满意。”
呵。安小东心里冷笑，静静听他在电话那头表演。
想15年的时候，老赵拿着这版几乎一模一样的PPT给安小东做参考，那可是吹得天花地坠，顺带还把15年的安小东，贬得啥也不是。
果然烂人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你的策划案根本就没达到行业标准，过几年再来吧。”老赵在电话那头不断输出。
安小东没有和那个烂人继续废话。
她挂了电话，最后的机会己经给过他们了。
哪怕这次不要钱，也不能让他得逞。
*
正式比稿前两天，老赵把提案发给六羊。
六羊的对接人悄悄透露这次的稿子不错，唯正的报价也很合理，比其他几家公司低。唯正拿下比稿基本十拿九稳。
老赵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下午丁总不在办公室，老赵在办公室在摸鱼。
他在手机上和他的秘密情人聊天。老赵聊得起劲，两个人商量着下个月去泰国游玩的行程。
客户经理的提成是10个点，拿下六羊这个宣传片，他能有2万的提成。
老赵己经三个月没开单，这一单够他吃几个月的。
*
H市六羊集团总部，唯正影视的文案正在做PPT提案。
一共3家公司公开参与比稿。
文案讲完，六羊团队负责人满意地点点头。
老赵在一旁嘴角都压不住，感觉胜券在握。
况且他还白得了一个策划案，替公司省了4千块，这次在丁总面前，一定能记一功。
一个刚毕业的小喽啰，还想从他这里捞好处？还想学职场老手，越过他向上级汇报？这年轻人跟他斗还嫩了点。
老赵戴的眼镜反射出光芒。
晨哲影视是最后一个提案。
当对手公司晨哲影视讲PPT时，老赵逐渐从幻想中晃过神来。
面前的这份PPT，跟晨哲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
这份提案无论从创意、画面、文笔，包括整体PPT风格，都全方面吊打唯正的PPT。
晨哲影视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老赵之前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六羊每次要拍广告，说是比稿，其实只是走个流程，90%的宣传片都是给唯正拍的。
但现在，很明显晨哲的这版PPT对他们造成了威胁。
几个月不见，他们从哪儿招来这么厉害的文案？
而且仔细看来，这版本的创意和安小东的那版完全相反。
老赵看到六羊的几位总频频点头，露出赞赏的表情。
瞬时，老赵感觉去泰国看人妖表演的泡沫被戳破了。
全部提案结束。
所有人回去等候通知。
老赵和文案两个人回了公司。
手机来电铃响。
“喂。”老赵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驴背包旅行社的，来电是想给你送会员优惠。现在99元就可以开通我们的金卡会员。”
“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小心我投诉你泄露客户隐私。”老赵没好气地回应，挂了电话，“啪”的一声，把手机丢到一边。
哔哔哔，老赵的QQ弹出消息。
比稿结果通知。
“唯正影视，感谢本次参与......经过评审......，
我们非常遗憾地通知，贵司提交的方案未能入选。
再次感谢......”
老赵看着电脑屏幕，未能入选几个字，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正盯着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