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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槟城灵降：香火情债
清迈的七月像一只被火烧得通红的鸟，扑棱着翅膀在夜市上盘旋。空气中混杂着香料、汗水和焚香的气味，让人分不清是异国风情，还是冥冥中某种未知的信号。
沈音拖着行李站在人头攒动的夜市入口，耳边是闺蜜阿梨兴奋的叫喊：“快快快，这边有一个卖香灰护符的老摊，我在论坛上看到有人打卡，说超灵！”
她无奈笑笑，旅途疲惫让她没有太多兴致，随口应着：“那不是给信的人买的吗？你又不信神佛。”
“嘿，不信归不信，买个辟邪的，关键是……好看啊。”阿梨挤眉弄眼。
摊位摆在一棵榕树下，是个年约五十的老头，灰袍赤脚，嘴里咬着烟卷，眼神却诡异清明。他面前摆着各式护符，有些像古曼童，有些形似佛牌，但颜色偏灰黑，像是烧过的香灰拌泥制成。
沈音随意扫了一眼，目光却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香灰小瓶上。瓶口用红线缠着，上面贴了张手写泰文的符纸。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东西像在盯她看。
“喜欢？”身边突然传来一句低语，是个穿黑衫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的脸半隐在兜帽里，轮廓模糊，声音却低沉磁性，“那是‘返魂灰’，只能送给注定之人。”
阿梨似乎没听见，只顾着挑选别的护符。沈音怔住：“你说什么？”
男人没再说话，只将香灰瓶塞进她手中。沈音下意识接住，那瓶身竟然透着微微凉意，像握住了什么生前之物残存的温度。
等她再抬头，男人却己经不见了。
“诶？你怎么买这瓶啊？”阿梨回头，惊讶地看她己经站在摊主面前付款。
沈音嘴角牵了牵，“也不知道，突然就……觉得应该带走它。”
老摊贩收钱时，盯了她一眼，低声说了句泰文，阿梨皱眉翻译：“他说……‘香火债，天注定，魂随心走’，挺玄的哈。”
沈音笑了笑，却不知怎的，心里隐隐一沉。
那晚回到酒店，沈音做了个怪梦。
梦里她站在一座废弃的寺庙前，暮色沉沉，石砖被藤蔓缠绕。寺庙门前有盏红灯笼，里面烛火跳动，映出一道模糊人影。
她走近，却见灯下站着一个男人，脸上血迹斑斑，眼白翻起，嘴角咧开一个惊悚的笑。他轻轻抬手，将一瓶香灰放进她手心，低语：“既然带走了我……就别再还回去了。”
沈音猛然惊醒，脸上冷汗淋漓。
阿梨在一旁熟睡，窗外传来清迈夜雨的滴答声。她转头看了眼床头柜，那瓶“返魂灰”静静地躺在那里，符纸微微，仿佛要脱落。
回国那天起，沈音的身体开始出状况。
一开始是莫名的发热，39度的高烧持续三天，医院检查一切正常。接着是幻觉——她总感觉有人跟着她，有人站在镜子背后，甚至有次半夜醒来，看见天花板上有个模糊的人影倒挂着盯着她。
她以为是旅途太累，精神紧张，但接二连三的怪事彻底打破了她的理智。
一次她在洗手间照镜子，忽然镜中自己面色惨白，嘴角缓缓裂开，露出一排血齿。背后响起低语：“你忘了我。”
她惊叫着转身，什么也没有。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阿梨不安地看着她，“你脸色真的很差，要不我带你去庙里拜拜？”
沈音苦笑：“可能真的是……我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回来。”
她从抽屉里取出那个香灰瓶，符纸早己脱落一半，瓶身似乎比之前更黑了些。沈音捏着它，心跳如鼓。
这东西……好像真的不是普通的护符。
一天晚上，沈音独自在家。她又梦到了那个庙。
这次不再是废墟，而是燃着香火、香烟缭绕的殿堂。那个男人站在香案后，嘴角含笑，身着缟衣。
他伸出手，掌心放着那瓶香灰。
“你许愿带我回来……现在，你不该逃。”
沈音在梦中挣扎：“我没有许愿！我根本不认识你！”
男人的脸忽然扭曲，鲜血从眼鼻流下，笑声变得尖锐刺耳：“你用我的灰封了魂，就要用命偿情。”
她大喊着醒来，喉咙一阵剧痛，竟发现枕头上沾满血迹——她在梦中咬破了舌尖。
夜色如墨，香灰瓶裂开一道口子，一丝黑气从瓶中慢慢升起，在房间中游动。
沈音蜷缩在床角，终于意识到：她被某种东西缠上了。
而那东西——是她在异国带回的“情魂”。
